“我叫诺。”他声音洪亮。
苏摹心中一震,这里的也忽然安静下来。安静到能听到微风钻进帐篷的声音。
“回禀海皇,我叫诺。一诺千金的诺。”以为苏摹没听清,他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苏摹缓缓起身,与他对视。他的眼神,与阿诺并不像。可以说完全不一样。
半晌:“出入此间,以后你改个名字吧。”
诺并不明白苏摹的用意,有所迟疑。他历来很喜欢这个名字。
“现在开始,你叫透。命你暂时协统泉先军,早晚来我这里汇报。”苏摹道。
空桑众人探望过炎汐之后暂且离去。白璎回头看苏摹,他并没有向这边望。
一转眼,诺变成了透。拜谢海皇之后退下。
炎汐看着他悻悻离去的背影:“海皇决定了吗?要把右权使的位置…给他?”
说到底他才十七。显然刚才对答已经是难得。可实战并非纸上谈兵。苏摹一笑:“我会再考验他。”
看炎汐心不安,苏摹又道:“你安心休养吧,他不行,不还有我?”
“可海皇不是还有自己的计划?”炎汐还记挂着。
苏摹无奈的笑:“都到这步田地了,我还能去哪?”
“海皇…”炎汐过意不去。
“休息吧。你现在只有这一个任务。”
不料,一夜过去,炎汐伤情加重了。晨起有人喂他吃东西,他面部红涨,抽搐着将吃进去的东西连同药都吐了出来。连看过的鲛人都悄悄问:“左权使…会死吗…”
黑褐色的血液从腹部渗出,苏摹探查,面色沉重。看来是昨天吃下去的延续生命的药,都过了时效。再试试额上,摇了摇头。不等医官过来,拿出临行前治修交给他应急的药。
洒在伤处,炎汐身躯如遭火烙样翻滚。
“伤到了要害…”苏摹窃语:“腹腔内全是积血,不是这些药能医的了。”
过去这一夜,营地里的鲛人们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同伴惨死,他们用十分警惕地目光看待满眼的空桑人。
空桑后备送去的食物,他们没有动。各自吃了些自带的。营中尽是怪异气氛。
透将这些都报知给了苏摹,苏摹点头:“那你看,该让大家怎么办?”
一夜刚过,透已不像昨晚那样自信敏锐,眉宇间多了阴云:“我…我也觉得,我们需要个理由,相信空桑人。”
苏摹一笑:“空桑答应战后给个交代。至于信与不信…怎么样,现在后悔来了吗?”
透没有说话。
“如果后悔现在还来得及。我能送你们回去,不用依赖他人。”苏摹道。
透沉思许久:“不。我们是泉先将士,誓死追随海皇。海皇不走,我们不撤。”
苏摹看着他。
“海皇既已经答应,泉先不能言而无信。海皇,我先退下了。”透很认真鞠了个躬,退下了。
还是不行。连炎汐也悄声叹。
不一会儿真岚和西京到,带着医官。从早到晚,用上各种各样的手段,炎汐仍不见好。
真岚着急。他已经传令下去做好撤退准备,可炎汐这样,根本没有移动的可能。
一天又过去。
晚上将士们开始和衣而眠。苏摹趁夜悄悄离营,营地门前遇真岚:“你到哪里去?”
苏摹转身:“怎么,我的行踪要事先报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