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则温早已喝了一肚子的茶水,也没在意主人此刻迟来的热情。三个人重新落座。
“不知程二少来可有何事?”
程则温微微蹙眉,“裘婶失踪前,曾经将一块玉佩交到我手上,说要我转交给宇三少奶奶。府内近日一直忙于寻人,故而近日则温才将玉佩拿来,还诸三少三少奶奶见谅。”
景宫眉听到“玉佩”两宇便晓得是裘婶口中捉到过的凶手的玉佩,忙不迭起身,“玉佩在哪?”
程则温自怀中摸出一枚用淡紫色帕子包叠的东西,双手拿着递给了她。
打开淡紫色帕子,里头是一块寻常可见的玉佩,色泽温润,玉色中有几丝殷红流倘,面上刻着云纹,翻到反面,却刻着一个字,“安”。
景宫眉和宇庆宁面面相觑。
“安是谁的名讳?”她抬眸问宇庆宁。
宇庆宁脸色有些难看,抿着唇不说话。
程则温见那对夫妇沉默着不说话,似是面有异色,他心里虽然不爽,却不能做些什么,他只好作揖,“三少,三少奶奶,若是有则温帮得上的,尽管开口。”
景宫眉回眸看他,“多谢二少。如今尚无什么事,只是裘婶回来后,兴许会在馨园住一段日子,还请二少莫要介怀。”
程则温哪里敢介怀,他笑道,“自然可以。只是三少奶奶知道裘婶的下落了吗?”
“若不出意外,她明日便会回来。”宇庆宁抢在景宫眉前头说话。
程则温点头,几人又寒暄了会,他便由三喜领着出了馨园。
“相公,安是谁?”
宇庆宁微楞,见园内视线内无人,便将她拉到了自己怀中,低声道,“老太君是老太爷的堂妹,她的闺名唤作奏佳安。”
他见她一脸诧异,眼睛圆圆的,低笑了声继续道,“老太君手中有一支暗卫,专替她一人做事,每人都佩裁着这么一块玉佩。老太君嫁给老太爷后,这支暗卫便到了老太爷手中。老太爷去世后,暗卫就成了姥爷手中的力量。若说十多年前,那暗卫仍旧是听从姥爷指挥。”
“那姥爷会是幕后黑手吗?”景宫眉诧异。
宇庆宁轻轻摇头,“不太可能。姥爷是促成你我婚事的人,亦是希望我能揪出凶手的人,他若是皇上的人,那么秦府倒得更快。”
“那么能调动暗卫的人,除了姥爷还有谁?”
“老太君。除此之外,还有大舅。暗卫传给继承人时,会从暗卫的后代中挑选几个伴随在继承人身边,使得往后继承人接受暗卫时,能有自己绝对的心腹。所以大舅作为先前唯一的继承人,身边肯定会有几个暗卫存在,并且那几个暗卫只听从他的意见。”
宇庆宁说的很是认真,景宫眉挑了挑眉,“那你身边不会也有吧?”
他轻笑了声点头,“自然。芷安与阿晓便是。”
“那怎样才能查出这块玉佩的主人是谁?”
宇庆宁胸有成竹,嘴角牵起一抹笑,“暗卫的玉佩都是唯一的,这上头的刻工可是出自蓝妈之手,若是仿品,只消细看便能辨出真假。”
“那相公可知道大舅身边哪几个是暗卫?”景宫眉将头搁在他肩上。
“不知道。”宇庆宁回道,“不过我终会查出来。”
这一日用过晚膳,睡下不提。
翌日一大早,秦怀遣了小厮来报,说有人将裘婶送到了余云丝绸辅子内。于是宇庆宁便独自去了辅子,顺带将妹甄也给带了过去。
妹甄仍有些惴惴,说话不大利索,问她是谁让她偷天机卷的,她抿着唇不说话,或者使劲摇头,泪水珠子断了线一般掉。
裘婶正被安置在余云丝绸辅子后院的一间厢房内,她额头布着细汗,神色仍觉不安。
宇庆宁进去时,她脸色微白,搓着手离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