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同时想到皇上御驾亲征灭卫国的时候,在卫国待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同时满足这三项条件的人,除了皇帝,他们想不出第二个人。
房间里突然鸦雀无声,只剩下四人绵长的呼吸声。
秋娘直起身子,低声问谢天鸿:“三殿下,老奴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可以走了吗?”
谢天鸿没心情再谈下去,点头允她离开。
锦夏只觉得全身发冷,仿佛跌落冰窖一般。
谢天鸿板着脸,好似扑了一层霜,“文钧,你认为秋娘说的人是谁?”
文钧沉默了一会儿,抬头道:“你们怀疑的那个人,我也想过,但是,我相信,绝不可能是他。”
“原因?”谢天鸿的话总是那么简单明了。
文钧说:“他心中只有天下,没有儿女私情,他跟紫裳公主的事,一定另有隐情。”
谢天鸿不冷不热地说:“听上去,你比我更了解他。”
“旁观者清。”
谢天鸿没再开口,安静等到用膳的时间,淡淡地说:“先吃饭吧,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他牵着锦夏的手,步履坚定地走了出去。
锦夏因为突然得知身世,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直默不作声,木然跟着谢天鸿走了出去。
转眼间,房间里只剩下文钧一人。
想起秋娘和白溪说过的话,文钧嘴角微微一翘,跟随他们两人身后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锦夏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时间久了,总算想出点门道。
秋娘一向谎话连篇,她的话不可信。尤其是,此事关系重大,涉及其中的人物非权即贵,不是秋娘一个平民百姓可以随意说道的。说不定,有人暗中教唆,为她撑腰,不然,她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道理是想明白了,但事情既然发生了,锦夏的心里就系了个结,不能像以前一样活得那么无畏。
她总想搞清楚一点,更清楚一点,最起码,要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相爷锦华知道却不肯说,那么他身边的人呢。比如,锦夫人跟他生活了几十年,不可能毫不知情。
锦夏想回去问问母亲,又怕告诉谢天鸿,他不肯同意。再加上,前两次离开王府,没有一次顺利,想想总有些后怕。也不能喊上文钧偷偷回去,她该怎么办才好呢。
“有解决不了的问题?”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锦夏嗯一声,把头埋进臂弯里。
那个声音继续说,“我是你的夫君,我希望在你遇到问题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
锦夏蓦地抬起头,视线里,谢天鸿缓步而来,依旧威严有度,气宇不凡。
为什么他在听过秋娘的说辞以后,还可以如此镇定?他就没在心里考虑过,他们两个很有可能是兄妹吗?
或者,是锦夏高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没准儿,谢天鸿并不在乎她是谁,只需要一个女人占着这个位置,不让白溪抢走罢了。
锦夏叹了口气,“三哥,我能不能去相府见母亲一面?”
谢天鸿是个聪明人,很容易猜出锦夏回家的目的是为了弄清身世,他当即回答,“给我一点儿时间,把手里的事安排一下。”
一刻钟过后,谢天鸿准时派了马车来接锦夏。这次回去,没有大张旗鼓,只有他们和文钧三个人,一来没有时间集齐那么多身手好的人陪同;二来,人多了太扎眼,容易惊动刺客,害锦夏陷入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