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就听说了他当官的第一天就把所有人都打了板子,吓得县令都辞官不做了,打死了人还把人吊起来。
坊间传言他是冷血的刽子手,好好的一个清贵的颜家贵公子,好好的学问不做,去做那残忍之事。
阿翁听闻之后喝了一大杯酒,笑着说颜白做得对,男子汉就该如此,就该有棱角地活着,就该让人知道你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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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茹知道这些的时候内心并无波澜。
她知道颜白和自己一样都是无父无母之人,裴茹觉得这就该是自己的缘分,哪怕颜白在长安的名声不好。
但裴茹觉得他和自己一样的,也该是一样的。
裴茹看着手中的荧扇,她突然笑了,她觉得老天是公平的,颜白就是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的模样。
收拾好发饰,接下来就是沐浴,寓意去晦气。
仆人早都准备好热水,裴茹脱完衣衫直挺挺地坐在桶子里面,几个老妇一边说着吉利话,一边给裴茹擦洗着身子。
她们每说一句好听的,红泥就会往她们挽起的袖筒里面塞一把铜子儿,吉利话说的特别好的,能让娘子开心的笑的,会放一粒银豆子。
这叫聚喜。
等到挽起的袖筒被压得一直往下滑的时候,微微碰到水面的时候,就是钱到位了,沐浴就结束了。
这叫沾喜气,她们袖挽里面的钱,就是她们今日来帮忙的酬资。
把裴茹穿戴好,几个妇人一边说着吉利话,一边躬身离开,轮到最后一人离开时,那妇人却突然扭头说道:
“颜裴氏,主上托小的给您带句话,命不同,如云泥,亦如蝼蚁,你如混沌,我们终有一日会拨云见日,今日奴就是第一份见面礼,礼叫血红!”
裴茹静静的看着她,草原的事情颜白已经事无巨细地写信告诉她了,见此人,她一点都不觉得惊讶,笑道:
“我当家把你们的事儿已经跟我说了,我姓裴,我是裴茹,我当家的说终有一日你们所有人都会死。”
妇人笑了笑,腮帮子猛地一使劲,一声微乎其微的脆响,似乎咬破了什么东西,数个呼吸不到,这人就依着门框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一滩乌血,顺着嘴角沿着嘴角缓缓流下,这妇人脸色眼看着就变得青黑。
红泥发出一声惊呼:“呀,小娘子……”
喊叫的话还没说出口,红泥的嘴巴就被裴茹牢牢地按住,见红泥总算镇定下来,裴茹关上的房门,然后轻声道:
“二蛋姨娘,辛苦你了!”
一穿道袍的女真人从屋里帷幕后走了出来,先是掰开那妇人的嘴巴看了看,见那妇人已经没了声息,她站起身叹了口气:
“本就是你大喜之日,这事儿闹得可是不吉利,烦躁,烦躁,乱我道心,真烦躁!”
裴茹闻言笑了笑:“要笑,要开心地笑,要张大嘴巴笑,我今儿嫁人都不觉得不好,你就别替我做主了,送到炉子里面烧了吧!”
道姑摇摇头:
“真不知道你是装的还是真的不在乎,也罢,送你出门,我就不管了,等你到了颜府,我也彻底地告别了!
以后再也不叫二蛋了,我的新道号准备叫做大笑,记住,以后叫我大笑真人,不要叫我二蛋姨娘。”
裴茹轻轻地抱着她,撒娇道:“那就去楼观道院,正巧能和袁真人见面,我呢,也能时不时的看着你,你看多好啊!”
二蛋真人被说得满脸通红,啐了一口:“我才懒得多看他一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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