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他竟然能面无表情、毫无忌惮地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压”过女人。不远处还站着个小孩子,被他荼毒了怎么办?有样学样,成为第二个风流傻瓜?这可不在她制订的“小轩好男人培养计划”的教育规划内。
冷落瞥了一眼此刻表情有些错愕的男人,心中原本对他那小小的愧疚感,正一点一点地徘徊在熄灭边缘。真想挖个洞,把他给活埋了!
为了掩饰尖叫的真正目的,冷落不得已只得佯装惊急地冲到李蔓芨的面前,拍着她的肩膀,从怀里掏出一条还算干净的手帕轻轻为她擦拭。“李姑娘,怎么哭了?你看把我吓得。别哭,别哭……”你哭什么呀,想哭的可是不断在收拾烂摊子的我。
谁知李蔓芨借势越哭越大声,泪涌如泉,抽噎可闻。
“李姑娘是受伤了吗?很重的伤?要赶快找大夫!”定明剑眉微微一挑,垂下双眸,有些担忧,看她哭得那么厉害,肯定很疼。在他单纯的心中,哭=受伤、大哭=重伤。
冷落猛地侧过头直瞪着他那张不知所谓的俊脸半秒,火大了,忍无可忍地冲着这傻瓜强势地吼道:“你闭嘴!不准再说一个字!到一边去站着!”
那口吻就像老师在训斥犯了错误的小学生,或是主人教训不听话的宠物似的。她基本上已经不把他当平等的正常人看了,他是一个弱智!
定明不敢再多话,乖乖地退到老远的地方站着,两眼无辜、一脸委屈地看着他们。
“你干嘛要赶他走,他是在关心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看上他了是不是?你是存心在破坏我们!”李蔓芨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冷落的衣袖,以强烈的压迫感凑到她眼前,气愤的脸上布满了狂风暴雨的表情。
她虽然是在骂人,声量却小到只能让冷落一人听见,除了直对着冷落的扭曲面孔,其他部位她仍持续保持着一付小鸟依人的姿态。女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让自己的丑态轻易的呈现在意中人面前,所以她很刻意的回避着。
冷落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先朝略远处、敏感察觉到威胁蠢蠢欲动的小轩微微摇头,以眼神示意他不要过来,视线再回转到这个神经质女人身上。如果可以,她会挖两个洞!
“李姑娘,你误会了,我没有要破坏你们的意思,我是在帮你啊!”冷落水眸轻转一圈,随即开始撒起漫天大谎。
“帮我什么?”手上的动作停住,李蔓芨颦眉不解,纳闷的望着她。
“你看,定公子神情自若,根本就是有心拿话来气你的。我想,他可能是在怨你说他是采花贼,才会故意这样。”
李蔓芨的目光停留在冷落身上片刻,然后又看了眼远处的定明,面色渐渐缓和下来,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所以啊,你那样逼问下去只会越来越激怒定公子,说出更难听的话。”
“那怎么办?”女人就是好骗,李蔓芨一副担心的样子。
冷落一见收到效果,马上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拍拍她的手,安抚她焦虑的情绪。“李姑娘,别担心,我不是说过会帮你的吗?你不方便出面,我去和他解释,旁人的话他总该听得进去。放心,像姑娘这么漂亮的人,怎么会有人舍得怪你,李姑娘定能和心上人长相厮守,永结同心!”
李蔓芨闻言娇靥上陡然掠起一片红晕,粉脸含嗔,妙目一瞟定明,重新恢复了笑靥如花。“真是这样的话,李蔓芨无限感激。”
“我俩都是女人,我当然站在李姑娘这边。”冷落施然转身,在离开李蔓芨脸颊的那一刹那,唇角扬起一抹诡计得逞的笑弧,朝小和尚走去。
“定公子,这五年你都是怎么在江湖上混的啊?”最重要的是,竟还没有死!?上天……上天太厚待他了!
“我没有在江湖上混啊,我一直都在山林间寻找那姑娘的下落,没有去过江湖。”虽然以前常听人提起江湖什么的,可江湖在哪儿啊?不知道又怎么去?
“山林?”
“是啊,默府的人都说那姑娘肯定不是人,所以我就想啊,既然不是人,那么就只能在山林里才能找到了,因为荒郊野林是妖魔鬼怪常常出没的地方。”
“没去过城镇吗?”
“没有。”定明一面用手挠头,一面发出不好意思的傻笑。
人蠢果然是有原因的,他这五年来过着脱离人群和社会的丛林生活,身旁伴着的都是些不会说话的飞禽走兽,偶尔遇上几个山野村妇再练上几场“武”,这叫什么历练?难怪比五年前更白痴!
冷落扬起红唇,心中暗自窃笑,悠哉悠哉,轻松轻松,他是最容易哄骗的了。
第四十章 阴差阳错(三)
“定公子,”冷落故意迟疑了一下,“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姑娘但说无妨。”
“公子你和姑娘练的那种武功,根本就不是练一练,然后走人那么简单,练完以后还必须负责。”
“负责?”
“对,就拿李姑娘来说,你有和她练过武吗?”冷落侧过身子,看似无意却是有意地瞥了远处的李蔓芨一眼,好让李蔓芨知道,他们此刻谈论的内容就是她,自己是在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