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信冲进来,问道:“怎么回事,做噩梦?”
“比噩梦更惨。”我用手掩住脸诉苦。
“你没好好的吃,叉不肯好好的睡,唉,习惯就好了。”
方说。
“永远不会,”我呜咽。
“想起来没有?”
“没有。”
“今堂尊姓大名?”方中信问道。
“她姓邓,邓爱梅。”我说。
“你姓陆?”
“是。”
“你跟你父姓?”
“还有别的选择?”
“当然,你可以随母姓。令堂可能是随令外祖母姓,你懂吗?”
“你用白话文我就懂。”我白他一眼。
“喂,”他说:“我不过是想帮你。”
“你的意思是,照邓爱梅三个字去找我外婆,可能永远找不到?”
“对了。”
“那怎么办?”我愁容满面。
“总有点蛛丝马迹,仔细想想,又不是急事,看样子,你起码还要在此地住上一年半载。”
“闭上你的乌鸦嘴。”
“你又来了,从没见过如你这般刁泼的女子,动勿动骂人。”他教训我。
“对不起。”我气馁。
他叫我用早餐。
这人似乎喜欢吃烤面包。
制造半公斤面包,把种植麦子、辗转运输、加工生产的消耗能量加在一起,大概需要三千加路里,而方中信吃下这半公斤面包之后,所产生的劳动量,只相当予一个半加路里。
多么疯狂。所以象面包那样的食物,受淘汰是必然的。
最重要的是,它不好吃。
我连喝两杯清水用来洗肠胃。
什么都不惯。
一切生活上琐碎的习惯用具他们都没有,他们所用的瓶瓶罐罐多得可怕,方中信的头发比我还长,光是用在头发上的用品有四五种,每天起码花上半点钟,还要用热风烤,而结果不过如此。
我不认为他是空前绝后的美男子,但话得说回来,他长得不错。
第7章
通话器铃铃的响了,他跑去听。
这具小小的东西绝对不管什么时间,爱响就响。
奇怪的是,方中信似乎对它绝对服从,一响就去接听,不管在看书、吃饭、假寐、谈情,总是以它为先。
在我们那里,通话器每日操作时间限于早上九时至十一时,其余的时间,纯属私用,无论什么急事,都得等到明天。
很多人还说九至十一点时间太长,要改为九至十点才恰当。
只见他对牢话筒叽叽咕咕他说一大堆话,越来越不耐烦,越来越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