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牙已经到了石门的前面,但是我心里其实一点儿底都没有,也是担心如果退回以前的那间屋子,一旦出现一些意外,比如这道门自动合上或是这东西占住门的位置不放,再或者是我们进去后,这东西不跟着我们进去,而是守着门口不走,那我们就是作茧自缚,自讨苦吃,肯定是必死无疑了。
生死攸关的时刻,也没有时间去考虑了,只能赌这东西暂时还没有什么智商了,想罢一咬牙,我拉着大牙迈步就退回了以前的那间屋子里。
那道姑追了我们半天没有追到,显然有些愤怒和急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动作比刚才那阵又要迅速灵活多了,跳到门前停都没停,紧随我们之后就跟了进来。
我和大牙回头瞥见这东西跟着我们进来了,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一半。我和大牙故讲重施,引那道姑来追我们。看来我估计的还没错,她的动作只是本能驱使,还不懂得思考,三下两下就把这道姑引到了屋子里面,与门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我和大牙的眼睛一直都瞄着那道转门,生怕这时候那道门“咔”地一下自动的合上。真要是那样,就只能破釜沉舟,逼得我们要和这道姑大战三百回合了,至于结果,其实想都不用想,只能有一种结果,就是我们先后挂掉,填了这道姑的肚子。
觉得差不多了,我和大牙相互递了个眼神,心有灵犀,几乎在同时,我俩转身拔腿就跑,大牙虽然刚才摔得差点散了架子,但是逃跑的这刹那却依旧是风驰电掣,动如脱兔,也就是眨眼间的光景,我们就跑了出来,然后回头用肩膀倚住石门,使劲的开始推,打算把门关上,困住那道姑。
可是差不多把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大脖筋都绷起多老高,脸憋得都茄皮子色了,但是这暗门就像在地下生了根,长在了地上一样,纹丝未动。
难道是门轴卡住了?还是有别的什么机关?我和大牙都急得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但现在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憋足了劲,继续使劲的去推这道门,希望能出现奇迹。
那道姑本来在后面就紧紧相随,我们俩骤然的回撤,怎么说这东西也不及人的反应快,迟疑了一下,才原地转过身子,又朝门的这边跳了过来,一跳就是几米远,眨眼之间就要到了门前。
看着马上就要跳出来的道姑,我心急如焚,不知所措。突然灵光一闪,急中生智,赶紧脱下外面的大衣,掏出打火机就给点着了。好在是纯棉的棉服,极易点燃,眨眼间火就烧得很旺,我瞅着差不多了,瞥见那道姑也跳到了门前,赶忙一甩,直接把着火的衣服扔到了那道姑的身上。
至于这东西怕不怕火我也不知道,但是俗话都说“神仙难躲一溜烟”,就算是烧不死她,估计也能抵挡一阵子,当下也只能孤注一掷了,能拖就拖一阵,多争取一些时间。
本来以为这间屋子如此阴冷,还担心那道姑的衣服这么多年了是不是受潮了,不好点燃,不成想,火一粘到那道姑的身上,衣服还没怎么烧着呢,而那道姑的皮肤却像涂了一层油脂一样,“噌”地一下就全身布满了绿色的火苗,烧得一阵“噼里啪啦”乱响,大火从头到脚瞬间就烧起来了,那道姑全身着火不停的抖动,喉咙里发出了一连串“桀、桀”的怪叫声,听得人头皮直发麻。
这一把火给道姑烧成这样也很出乎我的意料,算是歪打正着。眨眼之间烧得那道姑全身发黑,就像是黑炭一样,身体渐渐的不动了。倾刻,两条腿往前一倒,身子就直直的跪在地上,眨眼之间,轰然倒地,成了一堆黑漆漆的碎骨。
我和大牙看的心惊肉跳,瞠目结舌,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屋子里已经涌进来了不少黑烟,还夹杂着一股恶臭,十分呛人,而更多的黑烟顺着这道门仍然源源不断的往过涌来,我和大牙见状,暗道不好,这屋子本来就不通风,要是照这样看来,过不了多大一会,我们准得给憋死在这里面,窒息而亡。
大牙估计也是真急了,龇牙咧嘴的使劲的推着这道石门,而这石门竟然真的缓缓的动了动,不再像刚才那样顽固了,但是看这架势,估计等到我们都被这烟呛死了,这门也未必就能关上。
第一卷 十三副神铠 第四十二章 古道壁画
看到道姑身上着火的颜色和样子,我就已经意识到了这道姑身上已经溢满了尸油。
“尸油”是尸体在高度腐烂时脂肪变成油状溢出到皮肤外,一般较胖的人死后“尸油”更多,夏天数天未处理的尸体上经常可以见到。隐居在泰北偏远山区的巫师,如果知道村子中谁家有婴儿夭折,就会主动与婴儿父母洽谈,用钱把婴儿尸体买走,然后炼取尸油,以辅助自己施展一些邪术或是降头。
只是这道姑身体并未见一点腐烂的迹象,但却溢满了全身的尸油,这种情况与平时的认知明显相悖,现在也没有工夫研究这事。我一扯大牙,带头就往那边的水缸处跑,一边跑,一边冲大牙喊:“别整那个门了,快点过来,看看这边这个缸能不能转动。”
按照相同的方法,果不其然,这口缸依然可以转动,如法炮制之后。随着“咯吱……咯吱……嘎嘣”的声音,这间屋子的北墙相同的位置果然又出现了一道暗门,我和大牙见状,转忧为喜,有种绝处逢生的喜悦,也顾不上有没有危险,大牙一弯腰,率先走了进去,我顺手端起烛台,紧跟着大牙也走了进去。
刚跨出这道门,顿时就感觉阴风习习,吹得直入骨髓,就像掉进了冰窖里一样,接二连三的连打了几个冷战。我的大衣刚才也光荣就义了,现在身上只穿了一件羊毛衫,感觉从头到脚,全身发凉,瑟瑟发抖,哆嗦个不停。
倒是打了几个哆嗦后,脑袋清醒了许多。举着蜡烛四下照了一圈,发现这回我们终于不是被困在屋子里了,这里看起来像是条隧道,蜿蜓伸向远方。烛光照射的范围有限,也看不太清楚,加上这里的风又很大,吹得烛光摇曳,几次都差点熄灭。
这条隧道通向哪里,是吉是凶虽然也不知道,但是心中却不再那么凄凄惶惶了。恐惧的心理很奇怪,最可怕的事情并不是碰到狮子、老虎这种猛兽,反而就是简单的重复。就像夜里醒来上厕所,当你发现无论推开哪道门后都是自己的卧室,而找不到卫生间时,那种恐惧是比见到猛兽还要可怕的事。
我和大牙站在原地都仔细的听了一会,也听不到有什么动静。
但是既然有风,就说明这条路应该不会是个死胡同。看了看这条地洞,黑咕隆冬的也估计不出有多长,不晓得要走多长时间,而手中的蜡烛也只剩下不到十公分的高度了,如果在无风的情况下应该还可以支撑住二三个小时,但是现在这种环境,恐怕一个小时就得燃尽,索性一口气吹灭了蜡烛,小心的收好,等到要紧的时候再用。
没有了光亮,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我拍了拍前面的大牙告诉大牙在后面跟着我,小心注意点后面,而这里的风大,太费蜡了,这种环境蜡烛很宝贵,还是节省点用,等到需要时再用,而我们只能艰苦一些,摸黑前进了。
大牙在后面边走边问我:“来亮,你说这条道是通向哪儿的呢?不会是才脱离魔爪,又要进入虎穴了吧?也不知道柳叶和那两个孩子怎么样了,可别像我们一样……。”
听大牙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替柳叶和那两个孩子担心,我一边小心的看着前面的路,一边苦笑着:“谁知道这条路是通哪儿的,看这凿出来的痕迹,应该是人为挖出来的,看这水平也不咋地,不像是专业的队伍干的活,倒像是些门外汉的手笔。现在咱哥俩是听天由命,走一步看一步吧。估计柳叶看咱俩这么长时间没动静,应该也进那老头子屋了,是吉是凶也不知道,至少没像咱俩这样给整到这地方来,也他妈的怨我,不该多嘴说人家。”
不知不觉中,走了能有十来分钟,我走着走着突然的就站住了,大牙被我吓了一跳,赶紧伸脖子往前看了看,也是有些发愣。
前方赫然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一左一右,两个洞口通往不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