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了一眼还在发呆的大牙和柳叶,抹了一把汗,赶紧冲他们喊,别卖呆儿了,快点跑吧!
柳叶和大牙这才醒过劲儿来,拎起背包,跟着我撒腿就往西南方向跑去。
现在我们在东北,如果跑到西南,刚好要绕半圈,少说也有六七公里,这长度对于我们来说就算跑折了腿也不可能一口气跑到,刚跑出来也就一千多米,感觉后面并没有什么动静后,我一边往后张望,脚步一边停了下来,这才倒出工夫问大牙下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牙跑的气喘吁吁,双手拄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了气。
好半天,才把气喘匀了,这才上气不接下气的告诉我们,他刚才还没等下到洞底,估计也就下了二三十米左右,就发现脚下不远的洞壁上竟然趴了一层虫子,全身都是雪白雪白的,脑袋很小,有点圆锥形,前足粗短,就像两把镰刀一样,上面还有很多锯齿。瞅着长得很像是农村常见的拉拉蛄,井底下密密麻麻的都是,一眼都望不到边。
听大牙说下面的虫子长得像是拉拉蛄,我也有些愣了。这种虫子在农村很常见,一般都在夜间活动,很少有白天出洞的。小时候,夏天晚上,借着窗户透出的灯光,院子里经常会聚集成群的拉拉蛄,当时也不害怕,还敢抓着玩,现在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拉拉蛄在地下挖洞,经常把庄稼或是蔬菜的根在土里就咬断了,祸害庄稼,是害虫,十分惹老农讨厌。这种虫子有小拇指大小,粗细也差不多,会飞,最神的是还能倒退疾走,而且会游泳,可以说是神通广大,很难对付。
柳叶对我们说什么拉拉蛄,有些听不明白。就问我们什么是拉拉蛄。
大牙一怔,像看外星人一样打量了柳叶几眼,然后一本正色的告诉柳叶,拉拉蛄属是种昆虫,蝼蛄科,统称蝼蛄,俗名拉拉蛄或是土狗。这东西在农业上算是害虫,但是在中医上却可以入药,如果牙齿疼痛难忍,就抓只拉拉蛄,湿纸包好后烤焦。把它研成粉末敷在牙上,立马止痛。
柳叶听大牙说的恶心,咧了咧嘴,再也不问了。
就在我们说话的这工夫,就听到身后远远的传来此起彼伏的鸣叫声,“咕咕”的声音在这通道里回旋嗡鸣,刺的耳膜直疼。
听到这排山倒海的虫鸣声,刚开始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惊诧,不过一转眼,我和大牙的脸都绿了,这动静太熟悉不过了,正是拉拉蛄的叫声,听这声音此起彼伏,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数量不扉,我和大牙拉起还在发愣的柳叶,没命的开始继续往前跑。
公的拉拉蛄的翅膀才能摩擦出声音来,和猫叫春差不多,目的是招呼母拉拉蛄幽会,生儿育女。这声音声势浩大,估计是不分公母,倾巢而出了。在这地下,这东西还能生存,肯定不是普通的虫子,一想到那只吃死尸内后变异的大猴子,就感觉好像理发时后脖梗子里掉了很多头发茬子,难受的要命。
这些拉拉姑听大牙说是身体雪白,不用多想就知道肯定不是好惹的。平时这东西的颜色都是土黄或是褐色,白色的拉拉蛄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万一真被咬上一口,估计也是生死难料。
到了这时候,也就根本忘了累,撒丫子,玩命似的开始往前跑,连头都不敢回。
一边跑着,我心里一边琢磨,估计选东北的艮位是选错了。要不也不能出现这堆要命的祖宗,那就只有西南坤位了,或许只有我们能跑到那里,才能躲开这些虫子的追杀,可是万一西南也是无路可走的话,不用想,早晚我们都得死在这里面。
虽然我们几个都发挥的不错,跑的也是耳边生风,不过,再快也快不过这长膀的东西,这些虫子爬一阵,飞一阵,眨眼之间就到了我们身后不到百米的距离。“咕咕”声就像是从一台破旧不堪的高音喇叭里发出来似的,震得我们头昏目眩,心神不宁。
以这速度来看,估计再用不了一分钟,我们就得被这些虫子的大部队给团团围住,可是眼下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我正在想着对策的时候,就听见旁边的柳叶一声尖叫,这声尖叫分贝极高,一下子就压过了那成千上万只拉拉蛄的鸣叫声。随着这声叫声,柳叶停了下来,用手在头上胡乱的抓了一下,然后不停的甩手,浑身抖成筛糠。
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看来,这先头部队已经追上来了,估计是刚才已经落到了柳叶头上一只了。
柳叶甩掉头上的那只拉拉蛄后,吓得是花容失色,脸色苍白,瞪着两只眼睛一动不敢动了,浑身瑟瑟发抖。
大牙也意识到大事不妙,赶紧用手电照了照柳叶,见柳叶身上并没有拉拉蛄了,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也就是眨眼的工夫,我就看到离我们不远,一大团的虫子正冲着柳叶的脑袋上扑了过来。
柳叶显然也听到了动静,抬眼一看,估计是吓傻了,魂飞天外也差不多了,眼瞅着就要崩溃了。
我看到大牙照向柳叶的手电光束,突然意识到不妙,赶紧一巴掌就把大牙的手电给打落在了地上,然后赶紧把掉在地上的手电调了一下方向,让光束照向我们身后。同时赶紧让柳叶关了手中的手电,我自己也把手电给关上了。
登时,周围立时暗了下来,只有落在地上的那把手电孤单的照向了后面。
要不是大牙用手电照柳叶,我还没有意识到,怪不得这些虫子玩了命的追我们,因为这些虫子天性喜光,而我们几个开着手电傻跑,自然这些虫子追着我们满天飞。要不是我手疾眼快,想到了这一点,估计柳叶此刻就算不死也得毁容了,一想到脑袋被密密麻麻的拉拉蛄给团团围住,连我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关上了手电后,前方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了,我一伸手,拉住还在有些痴愣的柳叶,喊了声大牙,然后摸着黑迈着大步就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