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来,让她快乐地勾住他的手臂,“请!”
芳缤心花怒放,踩着如晕车、醉酒般的脚步跟随着他。不论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就算是龙潭虎穴,她也会高兴地跳下去。
从来没有人这样温柔贴心地对待她,还接送她下班……
饭店外的天空虽是夜幕低垂,她的心里却出着大太阳,还有一大片、一大片的蓝天和草原。
这种感觉真是太美了。
晨庄坐在办公室里,英俊好看的脸庞透着深思,嘴边还隐隐浮现着一抹笑意,眉宇间的神采更是春意盎然。
他在想芳缤。
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够这么牵动他的心,无时无刻只要一想到她,整个心都唱起歌来。
以前在欧洲读书时,他也交过几个女朋友,可是从来没有这种深深牵挂一个人的心情。
这就是爱情吗?他不知道,但是这种感觉却让他的四肢百骸都透着暖洋洋的舒服。
简单狭窄的办公室里一片静默,惟有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自行走动,桌上的文件少得可怜,仅有的一只黑色电话也安静得像个哑巴一样。
这几日没有工作、没有委托、没有电话声,可是他一点儿也不担心。
或许是满脑子都有着芳缤甜美的笑语和身影,所以尽管日子空闲得每天打苍蝇,他还是轻松快乐着。
就在这时,一道敲门声响起。
第一声没听到,等到敲第二次时,晨庄整个人跳了起来。
啊!客人!
他如旋风般地冲到了门边,飞快打开,“你好……”
“少爷!”一个脸颊红润的胖胖老太太惊呼了起来。
晨庄呆住了,“庆妈?”
庆妈唬地一声抱住了他,高兴得直跳脚,“哎呀!我总算找到你了,庆妈瞧瞧,你最近是胖了还是瘦了……哎呀,怎么瘦成这样?一定是没正经吃睡对不对?我就说嘛,没有我跟着怎么行呢?你最爱喝我煲的汤了……”
晨庄也紧紧地抱着老奶妈,又叫又笑,“庆妈,好久不见……你的身子还是这么硬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
“慢慢来、慢慢来。”庆妈松开了他一些,微微喘气,“哎哟,真是高兴死我了,你坐下来慢慢跟庆妈说,你最近是不是都没有好吃、好睡啊?”
晨庄拉了张椅子给老奶妈坐下,就要去倒茶。
庆妈跳了起来,很难想象这样年纪的老人家动作能够如此敏捷,她很快地抢过了他手上的杯子,去茶几旁倒了两杯水来。
“少爷来,先喝杯水润润喉咙。”庆妈眼眶儿突然一红,“呀,老庆妈怎么舍得你倒茶给我喝呢?好好的一个少爷不当,偏偏跑来这儿……唉!这老爷也真是的,不正经啊!”
晨庄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平静地喝了一口水,“我爸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怎么会好呢?每天脾气坏得吓人,屋子里十几个仆人天天都轮流被骂,幸亏老庆妈我是几十年的老佣人了,要不然老爷说不定连我也给凶下去呢!”
“那个老固执!”晨庄皱眉,“脾气再不改,迟早有一天心肌梗塞。”
“呸呸呸!千万别这样说呀,不吉利。”庆妈抚着胸脯,喘息道:“少爷啊,回去好不好?老爷尽管嘴里不说,但他天天就是到你书房和卧室里转圈儿,我知道他心里是很想念你的……就别跟他呕气了好不好?”
晨庄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杯子,看着透明杯里的透明液体,“我并没有跟他呕气,只是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有我自己想做的事……他不能一个劲儿地强迫我接下他的事业。”
“有子克绍箕裘是每一个老人家最盼望的事,你从小就是老爷的希望,他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你身上,你又是个聪明伶俐的,二十六岁就读完了博士……你是他的天才儿子呀,他怎能不把事业交给你呢?”庆妈劝道。
晨庄深邃的眸光微微闪动,“他的企业里多得是人才,并不差我一个,再说我虽然拿的是商业博士的文凭,但是这只是一种能力而不是我的兴趣,我想要当一个侦探,这是我从小的愿望。”
庆妈举目看了看狭窄的办公室和简陋的摆设,心疼得要命,“少爷啊,你要老庆妈担心死吗?在这么老旧又窄小的地方……老爷给你的钱你统统都没动用,自己帐户里的钱你也没什么挪用,何必这么固执呢?就算你真要开征信社,也可以用钱开家规模大一点的呀!”
她实在搞不懂,少爷为什么坚持要窝到这么鸟不生蛋的地方来,住得这般困苦呢?
他是她从小拉拔长大的,现在过这么贫困简陋的生活……老庆妈想来就鼻酸,大大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