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摊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浑身都沾着泥土和血迹。
“三公子?随安?”
徐斐然头发凌乱,一只手还拉扯着比自己高大的随安,而随安耷拉着脑袋,好像已经昏迷。
“三哥哥?”听到动静的小秧秧回头,瞧见门槛上脏兮兮的人,让若榴抱自己过去,到了门口连忙下地,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小秧秧心头一跳:“三哥哥你们怎么啦?”
筋疲力尽的许斐然听到软乎乎的嗓音,抬手抓住对方的手腕,说:“救他。”
宛若一头受伤的小兽在哀求,黑亮的眼睛看得人心疼。
“好好好!”小秧秧赶紧让婢女把随安抬走,自己又去扶他,“三哥哥你怎么都是血,你哪里受伤了?”
说话间,小秧秧的手都在抖。
许斐然以为自己又吓到她了,收回自己的手,放轻声音说:“别怕。”
“姨娘呢?许龄在不在?”他当时选择了先去救随安,心里也一直在惦记着容姨娘的安危,他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了。
希望能赶得上。
“娘亲?在里面呢,渣爹也在。”小秧秧没注意到他的神色,也没多想,只是重新拉起他到烛光下去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你是不是又被她们欺负了哇!”
忽然手里一空,三哥哥抽出手跑了,朝着里屋那边跑去,嘴里焦急地说着:“快!姨娘,危险!”
霜女最先反应过来,一剑劈了门。
一群人冲进去。
并未一眼见到主子,反而是屏风后面传来怒吼,“放肆!”
许龄吼归吼,还是急急忙忙系好腰带,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都还没来得及弄出点动静就被发现了。
原本放在外边的兰花,此刻就在屏风脚下。
小秧秧不是真的四岁小孩,立马知道渣爹正要侮辱她娘亲,气得牙牙痒。
“啊!窝要跟你拼命!”
她窝着小拳头要冲过去,忽然被人拦腰抱住,许斐然抱着她转过身,“别看,没事的。”
此等画面少儿不宜。
许龄刚穿戴完整,屏风也被劈成两半,寒凉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一阵刺痛,已经划破渗出血了。
若榴和时菊去照顾随安了,此时霜女的剑架在许龄脖子上,秋海愤恨地瞪了一眼许龄,杀意已现。
床上的容雨棠闭着眼,昏睡得安详,衣裳已经脱得只剩一件肚兜,露着雪白的肌肤。
秋海连忙用被子盖住自家夫人,起身看向许龄:“许大人,您好大的胆子啊!”
说着推开一扇窗户,从怀里拿出一枚竹管信号,拉线朝天发射。
咻一声,黑夜中绽一朵海棠花。
许龄瞳孔骤缩,恐惧在眼底蔓延。他不知道那烟火具体代表什么,可他知道用到烟火传递讯息,都是极为紧迫之事。
“你在干什么?”许龄有些抓狂了,又满是惊惧,“你们误会了,我什么也没做,是雨棠说身子不舒服,我扶她来床边休息……”
“许大人。”发完讯息的秋海转过身,目光幽幽道,“您还是留着口水同大将军和郡主解释吧,霜女,把他押到海棠苑门口跪着。”
霜女领命,用剑架着人出去。
许龄浑身都在抖,口水咽了又咽,眼珠子转了又转,百感交集地想着对策。
容大将军府收到烟花讯息后,眉头一皱,转身拿起长枪,集合府中所有容家军将士。
“上马!”
大将军府三位公子纷纷上马,伴随着声声马吼嘶鸣和阵阵马蹄声。
许府外围了层层士兵,水泄不通,手中的火把几乎要将小小的侍郎府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