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谷谷主忍无可忍打断道:&ldo;梧吹剑是永生之剑,除非他自己想死,否则无论多重的伤他都会痊愈,可是现在剑碎了,人死不能复生,剑灵也是一样!望人皇陛下节哀!&rdo;
裴澜之顿住了,那一刻,天光像是要将他整个人撕裂。
是了,荆雨从那日本武士的宅院回来的那天起,身上的伤再也没有痊愈过,他总是以为他无论受了多重的伤,都会在短时间内康复,却没想到,荆雨已经完全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他以为他会是他一生的欲望和牵挂,可他到底还是让荆雨失望了吧。
&ldo;不会的。&rdo;他不愿相信,一口猩红喷在剑身的白布上,他反复去擦拭着,&ldo;不会的,他不会离开我的,不会的……&rdo;
剑谷谷主受不住他的殷殷乞求,到后来甚至是歇斯底里的威胁,最终将断剑梧吹带回了剑谷,只承诺将梧吹重铸,关于剑灵却是不会再有,让他好自为之。
那一天,他浑浑噩噩,险些没能走出剑谷外的松树林……
那么多年过去,他真正意识到,原来他才是将荆雨推向死地的罪魁祸首。
睡梦中的荆雨发出了小声的呜咽,裴澜之拍着他的被角,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低声道:&ldo;谁让你这么坏,竟然想要扔下我一个人,还骗我。&rdo;
第二天清晨,邵然带着一身夜寒之气回归,裴澜之已经起了,站在厨房里给荆雨蒸手工小馒头,手上的面团白胖可爱,还剪出了兔子的耳朵,眼睛是镶嵌了饱满的红豆,他脸颊上沾了一点白面粉,尼克还睡在客厅拐角的窝里,萨拉杰警惕地抬头,见是邵然风尘仆仆,又重新睡了下去。
&ldo;有进展?&rdo;裴澜之问了一句。
&ldo;有倒有。&rdo;邵然面无表情地进厨房泡了杯咖啡,速溶的,按他平日挑剔的习惯,是绝对喝不下的,不过现在他没那份心情和精力,&ldo;地缚灵的身份有眉目了。&rdo;
裴澜之挑眉。
邵然道:&ldo;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和陈家嫡小姐去寻骨,地缚灵说她眼熟吗?&rdo;
&ldo;有吗?&rdo;裴澜之回想起来,思绪里只有荆雨一颦一笑,要是荆雨对他也能像对那些小崽子一样无微不至就好了,&ldo;不记得了,我去叫荆雨起床。&rdo;
&ldo;……&rdo;邵然揉了揉额角,彻底拜服于裴澜之的恋爱脑,除了恋爱,其他事情的都装不下,他啜了一口咖啡,刚一凝神,就察觉到一股从东边弥漫而来的水气,他动作一顿,嚯地站起身,&ldo;老裴,东海来人了!&rdo;
显然裴澜之也察觉了,他原本还在慢条斯理地擦手,在一秒的震惊后,速度极快地上楼,还不忘道:&ldo;萨拉杰,带上尼克。&rdo;
每次荆雨带上萨拉杰出门遛弯都会这么说,萨拉杰立即从窝里跳起来,训练有素地将迷糊小猫尼克叼进篮子。
&ldo;喵?&rdo;尼克坐在篮子里探头。
荆雨还在甜美睡眠的阶段,紧接着就被裴澜之脚步匆忙地喊醒,&ldo;荆雨,走,我们避一避。&rdo;
&ldo;怎么了?&rdo;他话音刚落下,就被裴澜之连人带被打横抱了起来,惊得睁大了眼,两眼昏花道:&ldo;出什么事了?你放我下来自己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