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将栀娘捋上来坐在身前,拉紧了缰绳:“驾——。”
栀娘平复好心绪,想说什么,转过头,唇却覆在了凌寂云丰厚的唇上,这暖昧的动作让她刹时羞红了脸,连忙坐正,气恼自己的冲动。
凌寂云没说什么,脸上却洋溢着少有的淡笑,心里涌入一丝甜意。
无论藏青跑得多快,彩儿都一样能够追上,叫嚷着闪进栀娘的怀里。
风呼呼的从耳际忽啸而过,林间飞舞的落叶显得那般脆弱,一叶入怀,桅娘拿在手里细细的看着,淡淡一笑,这就是栓树的叶子,瑞阳山近了。
林间小道越来越窄,两人不得不下马行走。此刻正值申时,瑞阳山里周围却遮天蔽日,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凌寂云警觉的观察着密林,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升。
马儿实在走不进去了,凌寂云放下缰绳道:“你还没找到吗?”
“王爷可以先回去,栀娘一人可以。”
凌寂云好一阵挫败,这个女人,真的是什么都不怕吗?周围的一切都证实这是一个人际罕至的地方,怕是一名胆大的男子一人来此都会望而却步吧。
越走越深,栀娘拭了拭额上渗出的细汗,长时间的低头寻找,让她脖颈酸疼,稍适量的活动一下,又垂眸继续,一定要在天黑前找到,不然在这林子里定会迷路的。
忽然觉着少了些什么,方忆起彩儿不见了,栀娘急忙唤道:“彩儿,彩儿——。”
回声传得好远,似每棵参天大树都在回话,好不容易听到彩儿的叫声,这才放下心来。
彩儿飞过来停在栀娘的手上,栀娘有些气恼的责备道:“彩儿,去哪儿,让我好担心呀。”
彩儿飞出手心朝一个方向叫着,凭直觉,栀娘知道彩儿定是发现了什么,毫不犹豫的朝那边走去,凌寂云拉住她说:“你猪啊,相信一只鸟儿的话?”
栀娘甩开他的手道:“栀娘相信彩儿,王爷大可以在这里等着。”
看着她大步朝前走去,凌寂云一颗心紧张到了极点,他能放着不管吗?
这回越走越宽了,简直就像是路,不对,这就是路,这山里怎么会有路呢?凌寂云凝视着周围的一切,感到有股危险的气息正渐渐朝自己靠近。
而栀娘在彩儿的引导下,真的找到了栓树,找到了一叶紫,赶紧采了一些放在怀里。刚起身,却迎上凌寂云紧皱的剑眉,一双漆黑的眸子叙说着危险,拉起她的手说:“快走。”
风过分的拂过,树上正绿的叶子不舍的飞落,栀娘也感到一丝不寻常,看看捏得紧紧的双手,心里不安起来。
突然,十几支箭朝两人射来,说是迟那是快,凌寂云手起剑落,飞来的箭瞬间被斩成两断,栀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凌寂云瞥了她一眼,掌心传来的温度示意他会保护她周全,栀娘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如果她不说用彩儿治病,如果不来瑞阳山,如果……。
眼眸噙满了水雾,少顷一行暖流潸然而下,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对不起。”
诧异的回眸,逐渐充满了坚定,毅然的将她挡在了身后。
这回无数支箭从周围射了出来,抱起她一跃而上,停在了树杆上,又是箭,抱着她朝藏青的方向飞去。栀娘怀里的一叶紫掉了出来,“等等。”栀娘说,“下去。”
凌寂云停在树上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道:“不要了。”
“不行,那是连姑娘救命的药,再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求你。”第一次开口求她,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想治好病赶紧在他眼前消失,可连若依的病不得不治,此时的凌寂云,心里失衡了。
第1卷 第二十六章 山洞里的商队
见他不动,栀娘不顾安全,跳了下去,凌寂云惊了,急忙跟上抱着她落地,怒道:“混蛋,你想死啊。”
栀娘无声和推开他,捡起一叶紫,起身的瞬间,一支箭向她飞去,凌寂云不顾安危将她推开,箭射中了他的腿。
栀娘反应过来时,凌寂云已倒在地上了,又一次将她推开,第一次是将他推到刀下,这一次却救了自己,凌寂云,你到底为了什么?
随箭杆滑落的血呈黑色,意识到箭上有毒,栀娘急忙的将他揽在怀里,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有泪水如泉,不停的涌出。
听到了脚步声,凌寂云自知中毒了,也感受到了栀娘的害怕,呼吸变得急促,意识也渐渐消失,仍紧紧的抓住栀娘的手,担心着她的安危。
身后一阵凉风拂过,栀娘只觉眼前一黑,倒在了凌寂云的身上。
夜幕降临,一弯银月从林子的深处缓缓上升,宁静的镶嵌在如荷叶上水珠的闪烁星空,皎洁的白光柔柔的洒向大地,绽放之处,皆一片轻莹。
咚—咚—咚——,有水滴的声响,湿湿的空气包围着自己,栀娘缓缓的睁开眸子,刺眼的亮光迫使她不得不重新闭上,头脑清醒了些,再次睁眼。这是一个山洞,火把挂在墙上照亮了每个角落,中间有木头柱子隔开,自然的形成了牢房,刚直起身子,就听到隔壁传来和善的声音:“你醒了?”
栀娘寻声看去,是一位四十上下的中午男子,衣着稍讲究,定是位有家产的人吧,身后的几双眼睛都看着栀娘。想起自己不是一个人,侧眸看着凌寂云仍在晕迷中,瞧见他腿上的箭,忙问着中年男子:“我们被关进来多久了?”
“大根三四时辰了吧,这个鬼地方,不见天日的,我们也说不准。”中年男子歉然的笑道。
急忙把了脉,取出银针,刺入腿上的几个穴道,颤抖着手握住毒箭,深个呼吸将毒箭拔了出来,黑色的血液飞窜到了栀娘的身上,凌寂云一声闷哼,醒了过来。扔掉毒箭,使劲将他扶到墙壁靠着,又问:“有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