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璇抿着嘴没有吭声,不过看神情却是不再生我的气了。
“哈哈,好了,大家一场误会,这叫不打不成交吗!”周医生也说道,“没想到小兄弟岁数不大,就当上了中校,真是年青有为呀!来,稍微喝点红酒!”他端起杯子来,大家都纷纷举起了杯子。
酒吗,多少喝上一点,桌上的气氛慢慢开始融洽起来。
我也趁势开着玩笑,“你看大家都是文明人,再说我们这些当兵的哪有你们这般有学问呀!给大家讲个笑话,却说有一个大学毕业生前去应征入伍,负责征兵的队长问道:‘你念过小学吗?这位大学生答道:‘念过。我还念过中学,而且在大学取得了三个学位,还有……’这名队长点了点头,高举一块橡皮印章‘嘭’地在纸上印下了两个字——识字。”
大家顿时笑了起来,陆璇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呸,说得别人和你们一样没文化!”
“哎,你打过仗吧!”那个叫张娟的小护士好奇地看着我。
“当然打过了!”我脸上开始露出得色,“你们听说过‘汀泗桥’之战吧!”
看看大家都点了点头,我开始从头至尾把“汀泗桥”战役细细地讲述了一遍,顿时是说的是天花乱坠,听的是津津有味。当然,我也忘不了将自己描述成一个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在战场上指挥若定,浴血奋战的英雄形象,仿佛整个“汀泗桥”是在我的指挥这下打下来的。
“我营冲在最前线,一口气冲到武昌城下,马上攻占……哦,不对,是包围了武昌城!”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茶,说了半天,嗓子都快冒烟了。
“啊,罗大哥,我真是崇拜你!你没受伤吧!”张娟拍着手,关切地说道。
“嘿,你听好胡吹,打‘汀泗桥’人民军用了一个军,哪办到他一个小团长,哦当时还是小营长来指挥的!你看他身上连个伤口都没有,八成人家在前面打仗,他是在后面管往上运炮弹的!”陆璇在那里撇着嘴,咋光和我作对,不过好象说得蛮有理的,老子打仗时,还真是躲在连敌人火炮都够不着的地方看热闹呢。
咦,我咋越来越象传说中的胆小鬼了。
我狠狠地瞪了陆璇两眼,却见她却朝我扮了个鬼脸,我的心又快飞到天上去了。
“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将《诗经》里的这首诗背了有一百八十多遍,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崛起与发展 二三、秋月明
我与陆璇的感情日益融洽,她的一颦一笑都让我为之神魂颠倒。
白天里,我没事尽说一些笑话逗得她开心地大笑,有时,也一本正经地背诵一些国外的著名诗句。“在大海蔚蓝色的云雾里,有一片孤帆闪着白色的光芒。他究竟在找寻什么,在这遥远的异乡。他究竟失去了什么,在那可爱的故乡!”当我在背诵这首我从《国父笔记》中抄出来的这首路斯帝国人所写的短诗之后,我发现在陆璇那双可爱的大眼睛里竟噙满了泪水。“啊,我把你惹哭了!”我大笑道。
“呸,你才哭了呢!”陆璇将小脸一扬,“不过,这真的让我想起了在国外的日子!”她满脸思念的神色说道。
每天她下班后,我在心里都一直牵挂着她,路上安全么,她回到家了么?真是烦闷难当,连吃饭也不香,我手里拿着本书,却连一个字也看不下去,满心满眼全都是陆璇的影子。我知道我是爱上了她。
这是我的初恋啊,说来有些丢人,我到现在还没真正喜欢上一个女人,当然,这也和我所处的环境有很大的关系。一年到头,身边全是一大堆带把的大老爷们,过年时倒有几天是围在一大堆女人中间,不过,我得挨个给他们请安:妈妈、二妈、三妈、四妈……七妈好!哦,还有一个,就是刚刚学会认字,嘴里喊我哥哥的那个妹妹。
这不知是我的幸还是不幸!不幸的是我都快二十五岁了耶,还连女人的手都没拉过(当然,自己的亲人不算),幸运的是,我的第一次就遇上了陆璇!
幸好,陆璇是我这病房的护士,我能天天见到她。
这几天的闲聊,我也将好的家世打听得差不多了,陆璇的父亲陆绍仪居然是上海滩有名的大亨之一,陆璇这才从欧洲留学回来,在那里,她居然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见到了南丁格尔,这位历史上有名的伟大女性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影响。这位富家小姐竟然毅然爱上了护理工作,并不顾家中的反对在仁爱医院做了一名护士。
看不出来,她还是蛮有主见的吗!
我就这样晕头晕脑的过了二十多天,白天兴高采烈,晚上失魂落魄,形成极大的反差。终于有一天,周医生过来告诉我,我可以出院了。
出院?我为什么要出院?可是我不得不走了,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呢,我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
但,在我走之前,我得向陆璇表白我的心意,用什么方法呢?
情书,对!
我被我的想法搞得亢奋异常,经过一个晚上的辛勤劳动,我平生的第一份杰作终于诞生了。当然,这里面对我的身世还是进行了隐瞒,不过我将我的人生理想和对她的爱恋基本全都写了进去,希望能“与子偕老”。
我表白了我的爱情,觉得自己象站在审判台上一般忐忑。于是,下午五点,我咬着牙偷着将写好的求爱信投入了医院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