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清嗓子,赵煦就道:“诸位先生免礼。”
然后,他看向陆佃,道:“陆先生,朕今日初到太学,还是请先生为朕介绍一下其他太学诸子吧!”
陆佃起身后,唱了句诺,便遵照旨意,开始向赵煦介绍起太学诸官来。
“陛下,这一位是黄司业,受先帝之命,为国子监司业,今已在国子监年许,素受国子监内外师生仰慕,为当代儒子!”
一個四十多岁,身穿绯袍的文臣,来到赵煦面前,躬身而拜,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臣隐拜见陛下,恭问圣躬万福。”
赵煦微笑着看向黄隐,道:“乐正免礼,快起来吧!”
国子监司业,是大宋国子监的最高领导,其名称来源于《礼记》——乐正司业,父师司成。
故此其有乐正之称。
赵煦拉着黄隐的手,热情的道:“黄先生的贤名朕早有耳闻,司马温公在时,就曾与朕说过,国子监司业黄隐,公正廉洁,必可为国家爪牙之用!”
“朕今见先生,甚为欢喜,甚为欢喜啊!”
此言一出黄隐都快被钓成翘嘴了,连称惭愧,心情更是激动不已。
这就是他没见过赵煦,也没有和赵煦打过交道了。
不然此刻,他应该警惕起来才是。
陆佃在旁边,只是静静看着,等赵煦松开黄隐的手,他才继续介绍。
“陛下,这一位是太学博士吕博士……”陆佃引着赵煦,来到一位四十来岁,穿着儒袍的中年男子面前。
后者当即俯首而拜:“太学博士臣大临恭问陛下圣躬万福!”
“朕万福!”赵煦已一个健步上前,热情的扶起了对方:“先生贤名,朕早有耳闻,欲见先生久矣!”
吕大临顿时再拜谢恩,道:“微臣驽马之姿,朽木之才,幸陛下不弃,简拔而用之,惭愧!惭愧!”
今年六月份之前,他都是一直在老家蓝田,摆弄着他那些珍藏的金石之器,同时也在将这些他千辛万苦搜集到的宝贝整理。并绘制成册,打算刊印,好叫天下学者能知道,这些宝贝的来历以及那些释读出来的铭文的意思。
然后,一道旨意就从汴京飞到了蓝田。
让他这个处士(吕大临终生未入科场,是一个纯粹的学者),成为了太学博士。
得旨之后,他立刻就赶赴汴京上任。
倒不是他有多喜欢当官,实在是汴京这里有他尊敬的老师程颐。
来了汴京,进了太学,他才晓得他是天子亲除的太学博士。
而且,天子特别支持他的金石事业。
不仅仅下诏,将太常、少府珍藏的青铜器,送来太学供他研究。
还格外下诏,每年给他一千贯的公使钱,以为金石铭文研究之用。
于是,他便在太学中,召集了不少对金石感兴趣的学者、学生。
大家一起研究金石铭文,可谓是其乐融融,颇有些乐不思蓝田。
自然,他对赵煦是非常感激的。
只恨不得,在家里给赵煦供个神位了。
陆佃继续介绍:“陛下,这位是太学录游录事。”
赵煦眯起眼睛,看向那个已经伏地而拜的绿袍文臣:“通直郎、太学录臣酢,恭问陛下圣躬万福。”
“朕万福!”赵煦微笑着道:“卿且起来说话。”
太学录,全称是录事太学。
乃当年安定胡瑗执教太学时所设,其执掌的就是太学上下诸斋的教典、学规。
简而意之,就是一个类似教导主任的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