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教,我们要走了,记得要好好享受我们所送的告别礼物,千万要温柔点呦……”离开前,伊聿子在床边做最后补述,率著众人的煽情笑声走出,声浪渐渐变小。
被绑的男人转动几下发麻的右手腕,拿下口中那团布,并且解开其他三处的绑绳,他脚才刚著地,随即被人由后抱住腰。
他猛然回头。“你……”
“我好热……求你……救我……”
第一章
千烨大师国画展会场外祝贺的花篮摆满走道两侧,会场内人声鼎沸。
会场外停了一部计程车,后座的其中一位男子付了车资后,以日语跟司机说谢谢,然后两人下车。
“真是的,义母大人一声令下,你跟我就得代她来这里当面祝贺,也不理会我们根本看不懂那些鬼画符到底要表达的意境。”一个身穿铁灰色西装的男子,持续著在车上就开始的碎碎念,两道剑眉倒插成四十五度角。
另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睇了他一眼,冷凉道:“她没跟你说?”
“谁?说什么?”铁灰色西装的男子抚平腰部衣料的摺痕,抬头看著那名黑色西装的男子。
黑色西装的男子拿出银白色轻薄烟盒,从中取出一根点燃,喷出一口烟。
“我的妈妈——你的义母。臣昊,她打算要邀请她的千烨老师到日本开画展,所以才要我们专程走这趟。”
“妈的,我居然不知道。”铁灰色西装的男子接著一连串的脏话脱口而出,猛跺足伴奏。
“小心你的嘴,不然你迟早会受到某人的严惩,信不信?”黑衣男子要笑不笑的警告。
“牧,你也知道现在董事会盯我们盯得紧,谁有空去理这些画展?”绿光臣昊辩驳他的气愤是对事不对人。
就算他有十个胆,也不敢和他的义母——背后的义父正面冲突。
只是,最近公司里一些握有大权的老家伙,专门在董事会上针对他们提出的投资案,鸡蛋里挑骨头或是直接挡下,案子一再被卡住出不来,他也很恼火。
“你别担心,今天会来这,就表示我已经搞定那票老家伙。回去后尽管大展身手,好证明我们的决策是会为恒藤集团带来利润的。”黑衣男子以食指弹掉烟星,将半截的香烟丢人垃圾桶。
臣昊睨他一眼。“牧,你请动了乾爹?”恒藤家族最高掌权者。
恒藤牧半掩眼谲笑。“当然,能赚钱的生意被挡住,任谁都会不计小人的想办法过关,纵然那群老家伙有天大的理由,对父亲来说都没用。”
臣昊往他上臂处挥一拳,爽朗大笑。“真有你的。看来你跟我一样被惹恼了,才会不惜舍弃尊严向乾爹求救。”
“兵不厌诈,这是第一步。”恒藤牧一侧身,躲开他的第二拳。
“真希望能马上飞回大阪动手处理。”臣昊摩拳霍霍,双脚跳动。
看他猴急样,恒藤牧在他后脑赏一掌。“真受不了你和司,一个急惊风,一个慢郎中,一样都是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再赏一掌。“进去办事。”
阿昊什么都好,就是偶尔一古脑儿的冲劲会用错时机,分辨不出事情轻重缓急的顺序。
抚著后脑勺,臣昊不甘愿地认错,“是,你教训的是。”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会场。
真倒楣,为何他是被安排在集团核心人物恒藤牧的身边当他的贴身助理,而下是被安排在权力核心外的恒藤司身边当司机的信夫关智?
同样都是恒藤家的义子,为何待遇会不一样?
两人走进会场,只见熙来攘往的人群全挤在走道上。
恒藤牧不急著找人,他在每幅画前驻足欣赏,一幅接一幅。
臣昊紧跟在他的身后,也将脸凑近,却看不出个所以然。“牧,这张画到底在画啥?”令人雾煞煞地看不懂。
他耸耸肩,两手一摊。“我也看不懂。”
“呿,看不懂还笑得好像懂,哼!”
“毕竟是妈妈的恩师,没大致了解一下,怎能说服她答应去日本开画展?到时无法交差,就拿你出来当炮灰?”恒藤牧没回头看他的表情,阴险地威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