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叨叨的,搞不懂你。”心中狐疑的白玄蝉扫了他一眼,抬腿往休息处的方向走去,心中寻思着等会儿把这事儿告诉陆京墨,这个特助有些莫名其妙,建议去心理门诊查查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心里正想着,眼见着前面就是休息处的入口了,脚刚落到台阶上身后一路默不作声的西拾突然说道,“那个,白露。”
闻言白玄蝉转头,只见他眼中怀着忐忑问道:“刚才的事儿,你能不能不告诉老大?”
“刚才的事儿?”估计是刚才他突发结巴的事情,这事儿要是告诉陆京墨确实挺难办,毕竟留个有语言障碍的人在身边做事儿确实不方便,尤其是他身处特助这个重要位置,白玄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知道了,我不会和他说的。”
“但是——”白玄蝉转过头继续往前走,“我不确定他通过除我以外的方法知道刚才的事情,毕竟陆京墨这个人向来都有——上帝视角。”
再次回到休息处时草坪上支起了巨大的荧屏,正中间显示着陆家后山狩猎场的3d全貌模型,周围的数以百计的小屏幕上分别是来自狩猎场的实时监控,从监控中时不时可以看见野兽穿梭的身影。
荧幕分别有三块,分别对着三个方面,这三块观影区最前方分别是陆京墨、damian、矢之悼的位置,后面则是一干人等的闲散位置,位置不多,能坐下的人都非同小可,人群中白玄蝉看见了赵司贤的身影。
很意外,她的位置就在陆京墨右后方,印象中赵家虽是业内翘楚,但着实分不到如此靠前的位置,事出反常必有妖,白玄蝉不太能够相信这个座位是按照阶层区分的。
银铃的声响传入静谧的现场,坐在前方的陆京墨闻声转过头,见是她进来后他站起身朝着她走来,与此同时白玄蝉清晰得感受到除了他还有一道非凡的目光朝着自己看过来,感觉有些熟悉又不太熟悉。
目光有些熟悉,但将目光投来的人并不熟悉,白玄蝉下意识在周遭扫视,除了几个‘吃瓜群众’之外没有人再看她。
已经走到她身前的陆京墨瞧她眼中有所警惕,关切道:“怎么了?”
“没有。”或许是自己感觉错了,白玄蝉摇摇头,把手搭在他向自己伸出的手心上,“可能是这几天没休息好感觉有些累,你也知道,我换了休息的地方之后就会不习惯。”
“要不要我带你回去休息会儿?”
“不用,只是感觉有些累而已,晚上早些睡就好了。”白玄蝉走到他身旁,“而且我还挺好奇的,陆家‘春猎宴’到底是个什么内容。”
听她这么说陆京墨也没有执着于让她休息,牵着她往前方的主位上走,看见两人进场后本坐着的宾客们皆站起身来向她欠身示意,能够继续安然坐着的仅坐在其他主位上的两人,这一刻白玄蝉对阶级有了全新的见解。
“原来,上层人中也会有阶级。”稳稳坐下的白玄蝉整理着自己的裙摆感慨着,“我还以为混到了上流圈就可以独占鳌头睥睨众生呢。”
伺候侍女端来了一杯清茶放在桌上,陆京墨端过茶盏探了探温度,确保不会烫嘴后又递到白玄蝉手边,缓缓道:“人外有人,圈内有圈,就像趋势层的上面还有神秘层的人物一般,越是往上走阶级之分就越是明显。”
接过茶盏的白玄蝉掀起碗盖撇去浮沫抿了一口茶,好奇问道:“那你呢?你算什么层?”
“我的话。”陆京墨理了理自己衬衣,毫不自谦地回答道,“姑且能算做神秘层中的趋势层。”
“神秘层中的趋势层。”白玄蝉咀嚼了一下他说出来的话,又问道,“神秘层中的神秘层呢?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但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培养一个。”
“培养。。。一个?这种人可以培养出来吗?”
“按普遍理论而言,任何人都是可以被培养出来的,只取决于这个人有没有必要去培养和被培养的这个人要不要接受培养,双方意见一致时就没有问题。”陆京墨抬起手将她脸庞落下的发丝撩起,“你头发乱了,我给你重新盘。”
“昂?”被他突如其来的话题转折弄得有些猝不及防,白玄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确实是比起之前松了些,应该是刚才被西拾抓着肩膀摇的时候弄散了,她迷茫地点点头,“好,谢谢。”
“和我不用那么客气。”说话间陆京墨拔了她发间的珠钗,如墨的长发泻下落到她的肩上,风轻轻吹时勾起淡淡的幽香,他抬手娴熟地用手指捋着她的发丝,这不是第一次替她挽发了。
小时候白露就喜欢用发簪,刚开始的时候她自己挽发,因为并不熟练所以经常散开,因为经常散开所以要经常重新盘发,经常和她待在一起的陆京墨久而久之也就看会了,第一次上手时是在她坐在湖边喂鱼。
犹记得那天清风徐徐,光洒在湖面映出了闪闪波光,红白相间的鲤鱼在水中畅游,正值豆蔻年华的白露蹲在湖边手中握着鱼食,少年时期的陆京墨束手站在她身旁,看着她发间的珠钗陆京墨不由自主地想去触碰。
不料手刚碰到发簪上的珍珠,白露就站了起来,来不及缩回手的陆京墨便勾到了她的发簪,为了喂鱼刚盘好的长发忽而落下,眼看着她眼中的怒意即将升起,陆京墨几乎是用上了那时最快的反应来道歉。
歉道得够快,白露原谅得也很快,但是要求他重新给自己盘一个——直到斜阳夕照,她才得到了一个看得过去的盘发。
时隔多年他的挽发技术高了不少,珠钗很快又回到了她的发间,白玄蝉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发髻,意外地赞扬道:“很厉害嘛。”
“教得好。”陆京墨指尖拨了拨珠钗头上挂着的珍珠,“毕竟我是你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