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吃完饭就去回。”
“顺便的,你安排一下明儿下午的出行,我老婆说带你马子去逛街。”
“你不去?”西拾抬了抬眼皮瞧了他一眼,放下筷子端起汤碗,拿勺子舀着汤悠哉悠哉地喝着,“她没打算给你买两件换季的衣服?”
“本来我是打算去的,但是很遗憾——”陆京墨故作惋惜地摇摇头,嘴角遏制不住的笑意,嘴角都快扬到太阳穴了,隐忍着笑意说道,“我老婆说我长得太帅了,如果再打扮打扮就太有竞争力了,不好,所以我不去。”
就不该多嘴问他,西拾悔不当初,感觉就像是自己是条在路边翻垃圾桶找食物的狗,身边路过一对情侣,自己好端端翻着垃圾没有招惹谁,结果被那个男的莫名其妙走过来踹了一脚,突然感觉嘴里这汤好苦。
食不知味便不食了,放下汤碗后西拾抽了两张纸巾擦拭嘴角的残渍,顺手捞起那封拜帖翻开,光是看了个开头他就猝然盒上,像是抛垃圾般把这封拜帖丢得老远,手忙脚乱地拿起消毒纸巾把刚才接触过的手指擦拭得干干净净。
“晦气,呸。”溢于言表的嫌弃出现在他脸上,西拾避之不及道,“吴家那个小儿子,吴形骸,给我戴过绿帽子。”
话音落身后吧台处猝不及防地响起了叮铃咣啷的茶盏碰撞声,闻声看去青青低头欲盖弥彰清理着台面,叠成‘豆腐块儿’的小毛巾按在手下擦拭着锃光瓦亮的大理石桌面,一边擦着一边把耳朵竖起来仔细听。
偷听得过于明目张胆,陆京墨瞧了她一眼又看向西拾,后者知道她在窃听风云但没有理会,既然话题主角儿都不在意,那么他个旁人也不多话,静待下文,问道:“什么情况?你还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西拾垂眸细细擦拭着手指,“赵司齐那女的也算是给我上了一课。之前疏疏受伤那件事情我带人去找赵司齐问罪,我前脚到,吴形骸后脚就来了,趁我和他交锋的时候赵司齐跑了。”
“后来虽然被抓了回来,但是吴形骸请动了吴家老爷子和矢家老爷子那两尊大佛,我迫不得已只能把赵司齐还给他,事儿不算大,也没有惊动外界,所以我也没就和你还有矢少说。现在想来真憋屈啊,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这种瘪。”
‘咔、咔、咔。。。。。。’
“。。。。。。你特么哪儿掏出来的瓜子儿!?不是,我这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告诉你,你竟然当戏看,还嗑起了瓜子儿!?”
“否则我还怎么看?”陆京墨慢条斯理地用二指捏住瓜子放到牙前嗑开外壳,舌头撬开瓜子的缝隙勾出瓜子仁儿进嘴里咀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儿凝视着他,云淡风轻道,“你曾经撬别人墙角的时候就该想到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做戏全套的青青终是端了两杯茶从吧台后走出来,循规蹈矩地把茶盏放到两人身前,泡的是降火气的菊花茶,见状陆京墨捏着茶盏调侃道:“青青,去给西拾换个容器倒茶,他火气太大,我建议你用盆。”
一时没忍住笑意的青青情不自禁泄出了两声嗤笑。
“啊——!!气死我了!!陆京墨你有种,你敢取笑我,你给我等着。”西拾气急败坏地拍案而起伸出手指愤恨地指向他,然后再次拍案朝着白玄蝉的卧室走去,“我去白露那里爆点儿你的黑料,你女人可没比我少,看她信不信那是逢场作戏。”
“靠,崽种你站住!”
好险是在他走到房门前被拦住了,陆京墨誓死守住那道门不让西拾进去,两人互不相让对峙了许久,终是在陆京墨的屈服之下才得以保住白玄蝉的那一方心灵净土,得胜的西拾还挑衅地戳了戳他的肩膀留下警告。
目睹全程的青青不敢置信地掩嘴看着事态的变化,心脏在两人争执期间忽上忽下狂跳不已,多少次她都想要冲过去捂住西拾那张惹是生非的嘴,他到底是哪儿来的勇气竟敢以下犯上朝着陆京墨大呼小叫。
而且是明目张胆的大呼小叫,在他直呼陆京墨名讳拍案而起的当即,青青那颗心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冷汗陡然而生蔓延全身,手指死死抓住放置茶盏的那个托盘咬紧牙关,脑子里涌出一万种陆京墨大发雷霆的模样儿。
可这些想象中毛骨悚然的画面并没有发生,不仅没有发生他还乖戾地示弱,甚至在争吵间安抚好了西拾的情绪,何其匪夷所思出人意料的事态发展,青青对此瞠目结舌感慨不已,不知该如何消化此番所见所闻。
失神间两人的争论已经终止,胜利凯旋的西拾回到她跟前,在她呆滞的双眸前打了个响指,朝门口扬了扬下巴:“打道回府了,走。”
乘坐顶楼的专属电梯速度极快,抵达地下车库时在电梯间迎面撞见了回来的杨疏骤,算起来这是青青第二次和她打照面,虽住得近但她从来都是走专用电梯,上次打照面在机场,人多眼杂她没有多看对方,这次青青的目光直截了当地落到杨疏骤身上。
穿得规矩,打眼儿看就是个大家闺秀,是父母眼中顶级乖乖女的模样儿,眉眼如画似被江南水乡滋润着长大的姑娘,干干净净,不沾染一丝秽浊,如羊脂玉优雅纯洁,如生长在天山的白净雪莲,让青青自愧不如。
“回来啦。”既然碰见了西拾便与她打了个招呼,后者不冷不热地抬眸看了眼他,淡淡地点点头,“晚上好。”话音落她倏然低下头打算匆匆而过。
“杨疏骤。”擦肩而过瞬间西拾停住了脚步,跟在他身侧的青青也被迫停滞,不明所以地转头看向他,只见他意味不明地开口道,“脾气闹闹就够了,得寸进尺也要看对方是谁,别太过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