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汝毕竟年长,想想却觉不对,疑惑问道:“女儿,外面都说你是当世女神医,一出手就救回当今圣上,可爹知道,你是半点医术都不会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爹你就别问了。”沈晴衣摆了摆手,眉目间有丝疲倦,似是不愿详谈其中过程,只说道,“我今日一早进宫觐见了皇后娘娘,你放心,好日子还在后面。”
沈重汝听得这句,立时眉开眼笑,欣慰道:“爹自然是相信你的,我们沈家发扬光大就全指望你了。”
沈晴衣轻应了一声,俏脸上却无多少喜悦,眸光微凝,一时怔然。
当世女神医……
她冷冷一笑,不经意眼光掠过窗外,墙头上青光一闪,似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但定睛看去,但见树木稀疏,枝叶微扬,哪有人在?
与此同时,上京城的另一头,大将军裴夜的书房之中,关于沈氏女救驾有功被封郡主的话题也在谈及。
“据说袭击陛下之兽是一只黑貂,周身如墨,迅比闪电,而且是身带剧毒,陛下被它咬在手背上,整只手立时就乌青一片,随行侍卫的解毒药丸半点效用都没有,要不是你那未婚妻及时上前,以银针解毒并献上灵丹,只怕是凶多吉少。”说话之人是宁彦辰。
“陛下游湖,竟未屏退闲人?”裴夜皱眉发问。
“谁知道呢,陛下这回非要混迹于游人当中,与民同乐,本来随行侍卫也带了不少,个个都是好手,不想那黑貂来得实在太快,眨眼间就窜出一丈不止,这畜牲又甚是灵性,并不恋战,咬了人就走,侍卫们就是想抓也抓它不到!”宁彦辰说罢瞥他一眼,似笑非笑,“我倒是看走了眼,你那未婚妻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却是个深藏不露的杏林高手,药到毒除,这一手,跟容老爷子都是不相上下了。”越想越是想不过,不由得一拳捶过去,哼道,“你瞒着别人倒也罢了,却连我都瞒着,实在太过分了吧!”
裴夜衣袖一拂,便将他的拳风尽数化解,只道:“我也是刚刚才知。”
宁彦辰睁大了眼,“什么,连你也不知?这就奇怪了,她一个养在深闺人的大小姐,平日顶多是吟首诗,画幅画,混个才女的名号,却跟谁学了这一身高超的医术?”
裴夜淡淡说道,“我初识她时她不过是个三四岁的孩童,十几年没见,也许拜了名师学医,她聪明好学,勤勉刻苦,有此成就并不足为奇。”
“三四岁?”宁彦辰神情惊诧,“那你几岁?”
“十岁。”裴夜答得不假思索。
“你……你……”宁彦辰还是第一次听说此事,指着他,揶揄道,“你行啊,小小年纪就有此心思,看上人家了?”
半晌没等来他的回答,宁彦辰早已见惯不怪,嘿嘿一笑,又道,“不过话说回来,我以前真不觉得你那未婚妻怎样,但现在看来,倒也有她过人之处,这又是才女又是医女的,既有郡主的封号,又有清廉的名声,我还听说,钟丞相有意收她做义女,这个沈晴衣,真是一鸣惊人,风光无限啊!如此这般,也配得上你了!”
“是么。”裴夜应了句,面上仍是淡淡,眼光往门前扫了一扫,眉头皱得略紧。
宁彦辰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但见对面之人始终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只时不时往自己身后投去一瞥,不觉起了疑心,再往四周望望,冷清依旧,状似少了点什么。
想了一想,他心头顿悟,生气,这园里屋里少了生气。
“咦,你那小家丁呢?”宁彦辰挑眉问道,有一阵没见那小子了,心里还挺挂念的,这次他进宫探视皇兄,那小皇子宁恒宣三句两句不离易小五,将他这个皇叔彻底忽视了,可见那小子的魅力还不小。
“出府去了。”提起这个易小五,裴夜有些无奈,这是他第几次请假了,第五次还是第六次?
第一次请假,说要去看望干爷爷容泽礼和医馆众人;
第二次请假,说要去看老乡,也就是石居安兄妹;
第三次请假,说要去办点私事;
第四次请假……
第五次……
真不知道,他一个小家丁,竟会比他大将军还要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