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乎别人的看法,因为我们是平庸的人。”
“我并不认为那种姿势是世俗的,”她说,“我的感觉好极了。”
我意识到她说得对。我也感觉好极了。为什么我们非得改变做爱的姿势,就因为别人也改变了,就因为别人说我们应该改变吗?
我们没有改变。
我们在这一个星期假期中在游泳池里游泳,在斯科茨代尔最昂贵的餐馆里就餐,用我们最喜爱的、最平庸、世俗、传统的姿势做爱。
我们返回汤普森时洋溢着健康、快乐的神色,心灵得到了充分的休慈,身上酸疼。可是我感到发生了某种变化。城市还是老样子,人也是原来的人,只是……我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我了。
我已经回到了真实的世界,我发现我怀念着那个世界。假期之后我没有回家,我感到自己就像一名经过一周假释之后又回到监狱中的囚犯。
我回到办公室,简也回到了她的单位。几天之后,我们又重新适应了一切,重新调整了自己。只是……
只是那种被窒息的感觉仍然没有完全消失。我在每一件事情的背后都能感觉到它的存在,甚至在我最快乐的时候也能感受到,这种感觉使我极度不安。我想跟简淡一谈,因为我觉得应该跟她谈谈。我不想让过去两人之间缺乏交流的问题再火出现。可是她是那样快活,竟对我的感觉丝毫没有觉察,令我难于启齿。也许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一种类似新婚抑郁症之类的感觉。让她分担我的偏执狂,这对她不公平。
我强迫自己把不满情绪扔到一边。我究竟是怎么啦?我已经得到了我所想要的一切。我跟简重新团聚了。我们住在一座这样的城市里,在这个社会里我们没有受到人们的冷落,而是得到了关注。在这里我们不是受压迫的少数族群,而是统治阶级的成员。
生活十分美好,我这样对自己说。
我努力使自己相信它。
第43章 进攻白宫
市政厅和警察局各自有自己的人事部门,但是它们共享一个数据库。我正在阅读新雇员的相关表格,它们每月向各部门报送一次。正在这时,我看到了史蒂夫的名字。他被警察局雇用了,他姓名前的星号表明他以前有过执法的经历,现在正处在上升的位置。
史蒂夫?曾经有过执法经历?
他曾经是个书记员。
当他和恐怖主义者在一起时,他是个强奸犯。
可是我没有资格提出这个问题,对警察局聘用程序进行质疑也不是我的工作范畴。因此我什么也没有说。也许史蒂夫已经变了。也许他变得成熟起来了,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把名单贴在了告示栏上。
尽管我在市政厅工作,在汤普森居住,因而性格受到市议会活动的影响,但是我对当地的政治问题毫无兴趣。市议会于每月的第一个星期一召开会议,并通过有线电视网向当地社会现场直播整个过程。可是我一次也没有旁听过,也没有从电视上观看过。
通常是这样。
但是8月的最后一天,拉尔夫向我建议说,我有可能参加9月的会议。
我们在肯德基炸鸡店吃了午餐,我把鸡骨头扔进纸盒里,用餐巾纸擦了擦手,“为什么这么说?”我问道。
他看着我,“你的老朋友菲利普特应邀出席这次会议。”
菲利普。
自从一年多以前我来到汤普森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名字或者见到过他本人。我有些纳闷,以为他已经离开这里了,回到了棕相温泉,周游全国,招兵买马。这样长久地保持沉默,这不像他的风格。他喜欢权力,喜欢成为公众注意的焦点。
他迫切地需要聚光灯,我从来没有看到他安分守己地甘于默默无闻,甚至在汤普森这种地方也不太可能。
我试图装出不感兴趣的样子,“真的吗?”
市长点了点头,“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的。你甚至会希望参加到会议进程中来。”
“我不这样认为。”我说。
可是我如此好奇地想知道事情的发展状况,想知道菲利普究竟持怎样的态度,以至于有一天夜晚,我终于打开了电视,收看了汤普森频道。
摄像机镜头固定不动,始终对准了市长以及会议大厅前排就座的议会成员。我看不到任何观众,我观看了半个小时,等待市长将议题提交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