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处理完伤口,看着他开了药方,看着他将药方递给青裳,看着他转身走了出去,自始至终,没看她一眼,没说一个字。她本就流血过多惨白的脸色更白了,心口抽裂的疼。
脚步声走远,是去书房的方向,不多时,书房的门被打开又被关上,她听着,彻底没了力气,无力地闭上眼睛。
凌莲和伊雪一直站在门口,感觉屋内气压如高山压顶,她们见过景世子对小姐发怒的时候,但从来未曾见过他这等无声的怒意,比他真正地低吼,发怒,争吵,更为令人胆寒。见容景去了书房,二人对看一眼,齐齐进了屋。
来到床前,凌莲轻声喊,“小姐!”
云浅月“嗯”了一声,声音沙哑。
“景世子生气了呢!您……您怎么就救了皇上而让自己受了伤?”凌莲看着她。
云浅月闭着眼睛不说话。
“您一定是有原因的,您和景世子解释吧,景世子震怒,一言不发,您可以说话啊,您别也不出声啊。”伊雪轻声道。
云浅月扯开嘴角,苦苦地笑了一下,“多少理由,也抵不过我真的救了夜轻染,也抵不过我终是受了伤。”
凌莲和伊雪闻言不知道再说什么,齐齐住了口。
这时,紫竹林外传来容昔谨慎小心的声音,“世子哥哥,云王府的云世子来了,来探视世子妃的伤势。”
书房内没传出声音。
“世子哥哥?”容昔又说了一遍。
书房内依然没答话。
容昔也不敢再言声了,不知道是否让人进来,还是将人打发了,在紫竹林外踌躇不已。
云浅月对凌莲道:“你出去见哥哥,告诉他,我没事儿,让他不必挂心。”
凌莲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门,不多时出了紫竹院。容昔见凌莲出来,对她用眼神询问,她低声说了一句话,容昔点点头,跟她一起去了荣王府大门口见云离了。
伊雪见云浅月脸色太过苍白,心下心疼,轻声道:“小姐,您睡一会儿吧!等青裳煎药来了我喊醒您。”
云浅月点点头,伊雪为她掖了掖被角,走了出去。
房中静下来,云浅月虽然失血过多疲惫,却没有半丝睡意。
半个时辰后,青裳端了药走了进来,来到床边,轻轻喊,“世子妃,喝药了!”
云浅月睁开眼睛,凌莲和伊雪从外面进来,连忙来到床前伸手将她扶起,喝过药,青裳轻声道:“受伤的人最忌心中郁结,世子妃,您好好休息,世子对您的心意谁都明白,他只不过气您一时,您赶紧好起来,他就不气了,您千万不能郁结自己,否则伤势不容易好。”
云浅月点点头。
青裳端着空碗走了下去。
凌莲轻声道:“青裳说得有理,小姐,您快好起来。等景世子再进屋的时候,您对他软了口气,哄两声,将您的无赖劲拿出来,他指定就不气了呢!”
云浅月笑着摇摇头,“他不气我,我也是气自己的。”话落,她无奈地道:“你们下去吧!我没事儿。”
凌莲和伊雪知道这等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事情,有些忧心地走了下去。
房门关上,屋中静下来。
大约这药里含了催眠的药物,不久后,云浅月本来没有困意,却犯了困,大脑不受支配,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屋中漆黑,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身边,身边的被褥清凉,空空如也,她腾地起身坐了起来,不妨牵动了伤口,闷哼了一声。
青裳听见动静,第一时间推开房门冲了进来,直奔床前,“世子妃,您怎么了?触动伤口了?”
云浅月咬着唇瓣,忍着疼,问道:“容景呢?”
青裳看着她,踌躇了一下,声音极低,“世子在书房!”
“他在书房做什么?”云浅月问。
青裳的声音更低了,“世子歇在了书房。”
云浅月怔了一下,看着青裳,“你是说……他……和我分居了?”
青裳不明白分居是什么意思,但大体隐约了解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连忙解释道:“世子可能怕回来吵到您,所以……”
云浅月打断她的话,“他可有问过我?”
青裳连忙道:“问过!世子问过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