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眯起眼睛,“你确定不是东海国的玉太子?”
华舒立即摇头,“不是!玉太子‘玉质盖华’,天下皆知,我虽然没见过他,但据说见到他的人哪怕是老弱妇孺,第一眼也能认出他。和景世子的云端高阳,雅致风华相差不多。不会是张狂不可一世。”
蓝漪闻言立即道:“你可还记得他的样貌?”
“记得!”华舒点头,那样的男子,只要看一眼,就如景世子一般,一生不忘。
“去画下来我看看。”蓝漪吩咐。
华舒点头,转身走到桌前,桌前铺着笔墨纸砚,出身十大世家,除了武功外,自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出片刻,便画出了一张上官茗玥的人像,吹了吹墨汁,拿过去给蓝漪看。
蓝漪看着画像上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人眉眼间的倨傲和不可一世,张扬张狂,的确是和容景、玉子书不同,她挑了挑眉,“你确定他不是易容的?”
华舒摇头,“我们十大世家什么不精通?易容术更是我华家的翘楚,易容没有易容,我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况且即便易容,何人能易容成他这般狂傲的神情?恐怕天纵英才的景世子神通广大也不行吧?”
蓝漪冷笑一声,“你可还记得去年前往十里桃花的楚夫人?”
华舒一怔,点点头,“自然记得。”
“虽然她的身份一直密而不公,但是她到底是谁我们该知道的人都知道。”蓝漪眉眼冷冽,“当时她的容貌所有人都亲眼所见,看不出半丝易容的痕迹,但是后来又如何?她还不就是她。”
华舒点点头,看着蓝漪,“这么说这个人也是她找来的了?那她到底什么目的?二十三万兵马如今几乎都被她收服了,对她唯命是从,如今她离开做什么?她不是和皇上作对吗?既然作对,又怎么会舍得了兵马不要?不做这个大将军了?”
蓝漪也是不解,脸色不好,不再说话,似乎在寻思云浅月此举的用意。
华舒更是疑惑不解,如今蓝漪这个副将军受伤,凌燕也受了伤养在房中,皇上钦点的三个人中,就她还好腿好脚的。她虽然是皇上钦点,如今军营中官位属她高,但是没有实权,有孙桢这个受大将军器重的人在,她插不进去手去,也做不了主张,只等着蓝漪拿对策。
蓝漪想了片刻,忽然起身坐了起来,下了床。
华舒看着她,心里佩服蓝漪,到底是蓝家的家主,即便知道了这等事情还如此镇定。皇上令她监军,其实说白了,就是监视云浅月,可是如今云浅月不管是自己走的,还是被人掠走的,都是她失职。可是看她神态,竟然不以为意。
蓝漪走到桌前,拿出一张信笺,提笔写信。
华舒见她刷刷数笔,写得极快,她的角度只能稍微看到一点儿内容。心想到底是皇上器重她,她有皇上身边的人随扈,可以和皇上互通书信,而她们不够资格。
片刻后,蓝漪写好一封信,落款之后,封存好信封,对外面喊,“来人!”
“副将军!”有人飘身而落。
蓝漪将手中的信封扔出门外,对那人道:“速速传进京城,交给皇上!”
“是!”那人接了信封,隐退了下去。
蓝漪转身对华舒道:“我们不用理会,该如何就如何!无论是她打的主意,还是真有那么一个人将她掠了去,该着急的都是皇上和景世子。”
华舒看着蓝漪,她苍白的脸色清冷,看起来甚为无情冷漠灰暗,她低声道:“蓝姐姐,你对皇上……”
蓝漪挑眉看着她。
华舒抿了抿嘴角,似乎有些怯弱,但还是问出口,“你如今是否真的放下苍哥哥了?真要跟了皇上吗?”
蓝漪闻言忽然一笑,自嘲自讽,“放下放不下又如何?跟不跟他又如何?无论是他们谁?心里眼里不过都是有一个她罢了。”
华舒看着她,自然知道她口中的她是谁,不由得心里一灰。
“云浅月何德何能!”蓝漪忽然扬手,愤怒地说了一句,之后只听“砰”地一声,她身边的桌子四分五裂,上好的梨花木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华舒一惊,坐着的身子腾地站起来,看着蓝漪手被戮破,滴滴答答鲜血直流,她面色一变,连忙走过去,紧张地看着她,“蓝姐姐……”
蓝漪闭上眼睛,似乎脸色比华舒进来时更难看了。
华舒担心地看着她,“蓝姐姐,你本来就受伤,短时间内不能动武,而且内腹之伤最忌气怒攻心,你不要折腾自己了,你即便受了伤,如此模样,也许别人更高兴呢!想想伤了你的南梁十皇子……”
蓝漪睁开眼睛,脸上的情绪尽数隐去,冷声道:“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如意了。”话落,她正了正心神,对华舒道:“你去看看凌燕吧!她昨日回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比我好不了多少。”
华舒点点头,心里叹了口气,十大世家坤武殿出来的人,武功是第一依仗的东西,而凌墨八招就大败了从坤武殿出来的凌燕,可想而知对她的打击有多大,她点点头,见蓝漪神色较刚才好了,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