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将士:
因本帅不幸,身染沉疴,将不乆于人世。现由李文忠将军代我之职,望全军将士听从指挥,团结一致,共勤王亊,奋勇杀敌,剿灭穷冦,保我大明江山永固,早日凯旋。
常遇春洪武二年七月八日
然后,常遇春两眼望着蓝玉,蓝玉上前一步,跪在榻前,双手握着常遇春的一只手,珠泪双流地说:“姐哥,你不要胡思乱想,任军医已给你服了解药,病已在好转,你不能这样,这样呌我如何向我姐交待?”
常遇春摆了一下头,说道:“兄弟,我的情况我自已清楚,谢谢大家对我的挽救。兄弟,我常家今后就要靠你照看,告诉你姐,叫他好好地活下去,照看好几个孩子,我好想念她们母子。呌兰仙好好侍奉太子。……”
常遇春说到这里,就闭上嘴。帐里一片寂静,好像空气都凝固了。过了一会,蓝玉觉得常遇春握他的手慢慢松开,他赶紧叫道:“姐哥,你醒醒,……任军医,你过来看一下!”
任军医走过来摸了一下脉博,探了一下鼻息,又翻了一下双眼皮,然后沉痛地说:“唉,常大帅归天了!”任军医把一块白布盖在常遇春身上。
任军医跪在地上,李文忠和大家一齐跪下沉痛地说道:“常大帅,你一路走好!”
时间是洪武二年七月初八,享年三十九岁。
黎明时分,讣告和告全军信帖出,常遇春去逝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军,全军将士无不失声痛哭,哀痛之声震动大地,李文忠令全军白衣白裳、披蔴戴孝,白花满军,公祭常遇春。
因为是暑天,任军医把常遇春的尸体进行紧急防腐处理后,收敛入棺,棺内撒上足够的防腐剂和香料,全军公祭后,灵柩由蓝玉带上一队人马护送灵柩回南京。
灵柩起程之时,任军医也来向李文忠辞行,李文忠忙问道:“任军医,你要干什么?你要到哪里去?”
任军医诚恳地说道:“昨天夜里,蓝将军把我狠狠地骂了一通,骂我是‘草包、庸医’,他说得很对,作为军医,连主帅都救不了,算什么军医?那个士兵也在天亮前死了。蓝将军的话把我骂醒了,两条人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死去,我没脸再呆在军营里,我自恨医术浅薄,我发誓要走遍天下,特别是到云南去寻找破‘三重天’的解药,我深信任何一种毒药都有解毒之法,只是我们未找到而已。待我找到解毒药后,我再回军营来,为广大将士服务,为天下人解毒。我走后军医由廖军医代替我。我没有救活常大帅,就让我随灵柩送他回南京吧,请将军恩准。”
李文中站在路旁的一株古柏下,想了想,觉得任军医说得句句在理,现在大规模的战争已没有了,有的只是些‘边寨烽火’。这次一个小小的‘三重天’就要了十万大军统帅的命,把半个北伐军搞得乌烟瘴气,就连一个元顺帝也没有这么大的力量,这个问题不彻底解决,说不准今后还会发生类似的‘柳河川亊件’,李文忠想到这里,就果断地说:“旣然这样,那我就不畄你,你就安安心心去云南吧,但是我要强调的是:你去云南不是你一人的事,你是代表我们东路大军去的,是我李文忠派你去的,去找‘三重天’解药去的,我们军这次损失不小,你现在仍是我军编制,每月饷银加倍照发,你回来以后仍是我军军医,只是你任务特殊,只有你我和蓝玉三人知道此亊,所以,要注意保宻,总之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我们军的事。”
李文忠说完,回头对身边一个士兵说道:“快去取两百两银子来,让任军医带上,去云南天遥路远的。只是云南我们还没有平定,现在还不归我们所有,多带些银子有好处。”
“不,李将军,常言说得好,饿不倒的医生,医生一出门,肩挂药箱,手拿行医旗,就会有人找我瞧病,我就不要这银子。请把这二百两银给那个士兵家属吧。是他用生命给我指明常大帅的毒来自何方。”任军医恳切地说。
“那个士兵的抚恤金我会给的。你是奉命去云南,这是先给你安家费,你母亲不是还有病吗?你走后你一家人生活怎么办?拿去吧,你家住在何处?”李文忠问道。
任军医说道:“我家住南京江北浦口镇,到镇上一打听任军医,人人都知道。”
“好,那你去吧。我们约定:在三年之内军饷照双倍照给不误,在三年之内我们会收复云南的,你注意和我们的人联系。还有,你的行动注意保宻。祝你早日归来。”李文忠嘱咐地说。
“谢谢李将军,小人就告辞。”任军医接过银子,拱了一下手,转身追赶灵车去了。
且说,李文忠的紧急公文和常遇春的临终书信,星夜快马飞送南京,当时皇上正在早朝,皇上接到书信看罢后,登时泪流满面,捶胸蹬足哭倒在龙椅上,仰天大呌道:“天啦!天丧我肱股之臣,忠良之将,左右之臂,不该、不该啊!……”
满朝文武闻此噩耗,都大哭起来。皇上哭了一阵,刘伯温才上前劝慰皇上节哀,赶紧做好家属慰抚和迎柩工作。皇上遂命满城和朝野上下挂白花举哀,并派刘伯温和李善长到常府去报信和吊丧,常夫人和全家闻此噩耗,举家哀痛欲绝,常夫人几度哭昏死过去,随后,皇上也亲临常府看望和安慰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