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边说边走了。蓝玉觉得好奇怪:怎么这里还有什么“公主”,又是什么“大恩人”的,他简直如坠云里雾里。厢里只有他一人,他决定暂时不管这些事,先静下来看戏要紧。
“槐荫记”是讲七仙女和孝子董永的爱情故事:孝子董永家贫,卖身葬父得到七仙女的同情,便私自下凡下嫁董永,同到财主家为奴,百日完成百绢,然后返回天庭的故事,蓝玉安静地听了一会,慢慢深入戏中,觉得还有些意思,加之助唱人声音优美,宛转动听,木偶配合得不错,唱得台下的人,个个感动不已,泪流满面。蓝玉也深受感动,他不禁叹道:“可怜的董永和我蓝玉一样,在这个世界上凄凉地活着,我的水仙也上天去了,永远不回来啦!……”
说完,蓝玉已是热泪盈眶。堂下突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只见演七仙女的木偶珊珊地走到台前,用清脆而甜美的声音大声说道:“演出到此结束,祝各位晚安!”虽然是木偶,表演的动作还是很到家,惹得台下的人一片欢笑。其中一个年轻人高声回答道:“祝你也晚安,宝贝儿!”
又引起一片笑声。众人逐渐散去蓝玉也准备结帐回家。只见贯主管走进来,恭恭敬敬对蓝玉说道:“蓝爷,请留步。”
蓝玉看着贯主管问道:“有什么事吗?主管。”
主管上前一步诚恳地说:“蓝爷,你今天不要走,说啥也不能走。请蓝爷移步随我到后堂休息。我们公主听说蓝爷驾到,高兴得很,一定请蓝爷后堂相见,当面向蓝爷赔今天怠慢之罪。如果蓝爷就这样离开,公主定要怪罪小人照顾不周,小人吃罪不起!”
“可是,我并不认识你们。”蓝玉满怀狐疑地说,“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贯主管,今天我在你们这里的花销,五两银子够不?我已放在桌上,请收下。”
主管笑着说:“蓝爷,我哪敢收你的银子呵!你说我们认错人,那是不可能的。大明朝的其他人我们可能认错,唯独不会认错凉国公蓝玉将军,因为,他是我们的大恩人、大救星!”
蓝玉见主管态度诚恳,想了一下:常听人说,江湖上有一些骗子常用“仙人跳”的把戏,冒冲公主、夫人、小姐在江湖上骗人,在关键时刻她们的丈夫突然归来,双双捉奸在床,榨干被害人的钱财,今天该不是自己也遇上什么‘仙人跳’。但他又一想,自己有一身武艺,刀山敢上,火海敢闯,还怕什么仙人跳的鬼域伎俩不成?想到这里,蓝玉伸了一下手,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请管家前面带路。”
“请蓝爷随小人来。”贯主管说完就领着蓝玉走岀包厢。
蓝玉跟着主管,拐弯抹角走了好一阵,来到一间客房里,招呼蓝玉坐下说道:“蓝爷,你先坐下喝茶,小人去禀报一下公主。公主今天很忙,她今天在台上当主唱,一直下不了场,所以一直没有空来见蓝爷。”
“那今天在台上担任主唱的就是你们公主呵?她的嗓音不错嘛。清脆、圆润、悦耳,字正腔圆。”蓝玉坐下来称赞道,“她还包唱全场?”
“除了她,谁还有这个本事”管家说道。
“她是你们团的主要演员吗?”蓝玉问。
“不,我们公主只是酷爱唱戏,偶尔来客串一下,她毕竞是公主嘛,金枝玉叶,哪能天天要她上场?偶尔有大戏或重头戏或其他旦角缺席她才上场救救急。好久没上场,今天女演员病了她才上场顶一天,没想到被蓝爷你赶上。”管家答道。
蓝玉听了夸奖地说:“她的声音好甜美呵!她一定声如其人。”
“哪还用说,北国第一美人,草原上的一只金凤凰,人们都说:上天真不公平,她不但长得美,声音又那么好听,上天为什么把这两项优点,同时给了她一人呢?但这是老天的安排,我们也只能接受。”主管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对蓝玉说道,“蓝爷,你休息一会,我去看一下公主收拾好没有。”
主管说完,后退两步,转身走了。蓝玉一人坐在房里,心中又打起鼓来:什么“北国美人啦!”、“金枝玉叶呀”、真把他搞糊涂了。他索性站起来,把房里四周看了一下,房子收拾得干净、文雅,壁上贴着很多字画,他只知道这些东西都很名贵,但他不感兴趣。
屋外传来响声,蓝玉忙回到坐位边,只见主管走进来,接着走进一个穿着名贵、打扮入时的年轻妇人,后面还跟着包厢里倒茶的年轻漂亮的侍女。中间这个女人约三十多岁,身上穿着一件淡莲青色的上衣,下着一石榴裙,腰系一条叶绿色丝带,脚穿黄丝履,发如乌丝金笼,貌如海棠映月,腰似柳摆东风,面如中秋满月。真是“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目善睐,笑靥飞扬”,好一个绝色隹人。
主管向蓝玉弯了一下腰说道:“蓝爷,这就是我们的园主,北海公主毕里图。”
主管转过身去对公主说道:“公主,这就是我们的恩公凉国公蓝玉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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