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也有勇闯少林力挫严老苦拼天象甚至博战血奴独挑恒山但这些并非好勇斗狠罪衍恶业而是为情为义合理成仁的战斗;他一往无顾。
而现在——他只剩下最后的十五天:十五个白昼十五个夜晚如在月初则他最多只能见月圆一次如在月梢则他最多只能见月缺一次。
月圆月缺——如果你仰望苍穹月明星辉却是最后一次的灿烂——你会别头而去还是暗挥长泪——
这些方歌吟都没有。
他也望着星空繁星点点在他只剩下十五天的生命里他也会想到朱完的心愿要照顾桑小娥父仇末报以及“生要能尽欢死亦能无憾”的师伯宋自雪郁郁一生的“江山一剑”祝幽以及期望能在未死前拜望师母宋雪宜一次……
但他此刻尤自耽心那在金衣会尸上搜出来的一角纸团上面的血字:“……被……困……七……寒……谷……”
是谁被困?
因何被困?
是谁困人?
他在替留血书者耽心耽心那写血书的人等不等得及他赶去。那人的生命是否也像是苍穹的星子微弱者一霎一霎闪亮。
要有信念。
等看我。
方歌吟忘了自己将死只希望能拯救人之再生。
他在这仅存的十五天生命里餐风饮雨披荆闯棘赶去武林三大绝地之一的“七寒谷”要探个究竟。
他忘了自己……。
□□□
“啊流星。”
桑小娥在他身边如此低唤道。
方歌吟在星夜下看去桑小娥纤巧的侧脸是如此匀美娇好。方歌吟不禁有悲哭的冲动。因为他快要永远看不到了。他不畏惧生命之消逝作为一决斗者跟“日出而作同入而息”的击壤而歌者没什么分别;只怕在人生长流里岁月苍茫申自己竟失去了依凭…
……花飞随风……
……流星湮逝……。
唉。
方歌吟心申不禁黯然一叹。只听桑小娥衣裙枭动菩萨般静柔蛟美的手掌合拢于心在轻轻地唱着一歌:“……把映着泪痕的纸交给那旅行底水……何时才能流到你……屋边……让它弹动你底……心弦……”
那么轻浅的声音像一舀流水湍漩在石边等待一次惊艳。那末虔诚的声音雪白的双颊映着些微的红潮长睫对剪下隐隐的涵光。
“……我曾问那南归的雁……何时带来你的消息……它为我命运呜咽……希望是梦心无依……”
每一句的第一个字“我”或“何”都一下子拔高少女稚气的声音里充满了殷切的想望可是有自珍呀有不平……唱到“呜咽”时是真的“呜咽”了;唱到“无依”时是真的“无依”了……
方歌吟见桑小娥的泪珠在星也下簌落下来。他蓦然意识到不能把握这生命的珍美而心疼如绞。
我不能再照顾她了。
方歌吟心里如斯地狂喊出血来。
“大哥;”虽已如同夫妻桑小娥还是习惯这样呼唤方歌吟。
“如你死了我也不活了。”桑小娥幽幽地说。
不能!
方歌吟激声道:“不行!小娥——你要想想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