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约漫兮来这里前,方希丞就做好了说服她的准备,虽然对自己和余文慧之间的那段过往他不愿提起,但为了漫兮,他愿意放下男人的尊严。
再说,漫兮儿时的困窘生活竟然让他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一个别人所不齿的“鸭”,一个寄人篱下受人白眼的保姆,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还记得以前我告诉你我的过去吗?”方希丞决定破釜沉舟,就当他是牺牲小我保全大我吧。
提到那段经历,漫兮迟疑的点点头,那是对男人来说最不愿提及的往事,现在方希丞说起不知道有何用意。
“那那个帮我洗清背景来到文亚,进入娱乐圈的‘大恩人’还有印象吗?”方希丞几乎在循循善诱,他真的不愿意正面来讲述这段往事。终于,漫兮愣了一会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接着便惊讶的张大了嘴,“不会是……不会是……”
“对,就是她,余文慧,我的‘大恩人’,”方希丞自嘲的笑了一下,“就是她在最后帮了我,我才有机会走到今天。但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过联系,上次在你那里见到她是头一回。”
漫兮终于慢慢的回过味来了,她真的无法想象,一向自视甚高,看起来不可侵犯的余文慧竟然也会……可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释然,从她到文家以后就从来没见过文良一心一意的对待过余文慧,想想那么一个高傲的女人怎能忍受自己的丈夫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寻求其他的解脱也是迟早的事。
难怪方希丞说不让她顾虑余文慧的话,原来他们还有这一层的关系,那就是说他们一定有过交谈,关于她和文修远的事。
想到这里,漫兮心里一酸,作为一个男人,方希丞一定希望永远不要再和余文慧见面,可是为了她,他竟然主动去找她谈了,这该是多么大的一种勇气和牺牲啊。
“方希丞,其实你不用为我这样的。”漫兮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感动,难过,不值等等。
“其实也没什么啦,只不过是出去喝了杯茶,叙了叙旧,没了关系可还是朋友嘛,不要这么一副感动的快哭了的样子,我真受不了。”方希丞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受不了似的朝她摆了摆手。
“怎么说呢,我和他之间的事也不完全是因为家庭,很难说清楚,反正就是不会在一起。方希丞,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因为我的事再去找她,你好不容易走到现在,你是多么好的一个人,不应该再和过去扯上关系,不值得,知道吗?”
她说他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和过去扯上关系不值得?!为了这句话,方希丞很没出息的有了流泪的冲动。这么多年来,为了女友他忍辱负重,咬着牙撑到今天,人前扮笑脸,装坚强,可是又有谁知道他的苦楚,谁过问过他的感受如何,心情好不好。
他是个男人,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那么多次他都挺过来了,今天却为了漫兮的几句话就红了眼,有人知道他的苦,他的好,他的身不由己,他的无可奈何。
方希丞用力将哽在喉间的涩意吞下去,用力睁大眼睛,嫌弃的靠在椅背,离她远了些,“干什么,怎么说话和我老妈一个口气,我可比你大啊,那么点小人知道什么,装成熟,”漫兮锲而不舍的盯着他,似乎在等他答应,他没有办法,只好缴械投降,无奈的笑着,双手朝上说,“好,怕了你了,我投降,我投降还不行。”
漫兮终于笑了,却因为微笑的动作让眼眶里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抬手擦了擦说,“这还差不多,那以后你要怎么做?”
“重新做人,不和过去扯上关系,即使是为了‘老妈’也不行。”方希丞好像小学生背书一样晃着脑袋说。
漫兮被他逗得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盘子,“找事呢吧你。”
“冤枉啊我,我哪有。”方希丞配合的做出无辜状。
他们重新拿起筷子,看着盘子里已经冷掉的面条,对视一眼,又齐齐放下筷子,无奈的大笑起来。
作茧自缚(1)
文修远站在漫兮家门口,并没有立刻敲门进去,而是重新整理了下思路。
这几天发生的事多又杂,比生意场上的那些对手难题还棘手。昨天他回了一趟家,做好了和家里抗争到底的打算,却没料到根本没遇到大的战役,老爸文良自然对男女关系的问题上不上心,随便得很,对他也一样。可没想到老妈也那么缺乏战斗力,没几个回合就举了白棋,害他一肚子的力气还没使就凯旋而归。
说起来本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可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不安得很。
文修远甩了甩头,深呼吸,挺胸抬头,恢复了神采奕奕,敲门声节奏分明。
漫兮听到敲门声,惊得从沙发里弹起来。明明这几天都在等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声响,可真的来了却又心惊胆战。
愣怔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去开门。
门开了,文修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