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皮大花想了想,站起来:“小屁孩儿,你挺有见识的。起来吧,我原谅你了。”
徐通扬起身、上马,两手一拱:“谢谢你的原谅,这辈子,不想再见到你了。告辞!”
女疯子:“站住!我说让你走了吗?你走了,我往下怎么办?来个流氓,他要看……他要欺负我,谁管?”
徐通扬:“我欠你?刚才打我一巴掌,那力道,明明是个武林高手!再说了,你腰里缠着软鞭,是干什么用的?你衣服里边,插着两根阴阳棒,不是用来打人的?有这样厉害的兵器,还怕一个小流氓?”
新皮大花眼里充满疑问,看着徐通扬的脸,听他说完,低头一看自己的肚子,再摸摸腰间,真有一根软鞭,伸手入怀,两边摸摸,确实有两根短棒。一下子面红耳赤,伸手指着徐通扬:
“你……你……你……你看……我怎么成了这模样?谁把我弄这么胖?我……我呢?徐公子,我在哪里?你快告诉我,我呢?我要我,我不要这么大……”说到这里,两手从肚子上拿开,晕了过去。
徐通扬只好下马,蹲在新皮大花面前,也不看她的脸,两手伸出来,晃了几下,没法下手。蹲了一会儿,两腿发麻,干脆坐在雪地上,气狠狠低声嘀咕:“得了,惹不起,也躲不开,死等吧。”
暴雪再起。雪花片片如梨花,密密麻麻,往下掉落,三步之外,相对而难见其面。
徐通扬觉得,不能让这女疯子兼女傻子冻死在大路上,几次伸手,都缩了回去。
最后,下定决心,两手伸到新皮大花身下,托起来,把她放到马车上,又拽起车上的被子,胡乱给她盖上。
刚刚办好这件心里最不情愿办的事,女疯子就翻身而起,四下看看,哇哇大叫:“谁干的?这是谁干的?谁要娶我?”
徐通扬心里憋得十分难受,听她吆喝,快步走过来:“丑八怪!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熊样!谁会想娶一头肥猪、蠢猪、傻猪?娶你干嘛?现在还不到过大年的时候,没人杀猪,你放心好了!”
新皮大花从车里一跃而出,伸着手,扑向徐通扬,嘴里一边哇哇怪叫。
徐通扬见她来势凶狠,急忙转身。没想到,这女疯子快如闪电,一巴掌打在自己后脑勺上,钻心疼。
徐通扬收起轻视之心,连跑带跳,扭头嘻嘻笑:“追,接着追。追上了,你就有资格问谁想娶你了。反正我不想,看见你,我就想到了一辈子打光棍!”
女疯子听了,追击更急,嘴里大呼小叫,各种咒骂,其中一句,让徐通扬心里激流涌动:“徐三儿,你混蛋!比小时候还混蛋!”
徐通扬:“你……小时候就是个大肥猪,小疯子,谁都不想娶!”
嘴里这么不依不饶,但是,心里却十分惶急:她怎么知道我徐三儿这个名号?只有家里人和十分熟悉的人才知道呀?奇了怪了!
徐通扬越是说得刻薄,女疯子就追得越快。徐通扬窜高伏低,女疯子也窜高伏低,徐通扬前跳后跃,女疯子如影随形。
一追一逃,女疯子完全是拼命的架势,徐通扬却越来越晃晃悠悠,悠然自得。
见她脑门子上冒起了热气和嘴里冒出来的热气合在一起,拖在脑后,不由得哈哈大笑:“你不是有软鞭么,怎么不解下来,那多来劲呀?”
一语惊醒梦中人,女疯子果然解下腰中软鞭,抡圆了,招数凌厉,追打徐通扬。
这路数,徐通扬很清楚,黄茅尖上皮大花要杀自己,鞭鞭凶狠,现在还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徐通扬心里掠过一丝恐怖:
我这是帮着新皮大花,把那个旧皮大花的功夫,一一挪移到她身上,不,不是挪移,是点开、打开死了的皮大花的功夫,让这位现在根本不知道是谁的姑娘,完全拥有皮大花原本就有和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到了身子上的绝世神功。
嘿!这位背后的高人,真的高得完全不合人世间的逻辑,我徐通扬堂堂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竟然如此受人摆布而毫无回旋余地,甚至,连任何摆脱的可能性都没有。
何如,刚才不搭理这个新皮大花,扬长而去?
何如,不把这女疯子放到车里,看着她直接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