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云一下子跳起来,边跑边问:“真不杀我?真的?”
崔一:“慢点儿,小心摔死。”
看着桃花云逃远,崔一来到徐通扬面前,说:“要么,咱们这就上十二曲,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徐通扬:“崔姑娘所见,正合我意,只是,今天不行,那县衙,可能会去找老党的晦气。一顿水火棍,就能把老两口儿送到那边。”
二人一路走到管城西门,见守门的士兵并无异样,也没有加岗,稍微放心。回到住处,却见大门紧闭,里面有呵斥声,是包凌霄的声音。打门,开门的是包凌霄,一见,笑逐颜开。二人进门,包凌霄立刻关上大门。
原来,县令县尉率领县衙的吏、户、礼、兵、刑、工六房的六位县局正局长们都在院子里捡六位捕快落下的铜钱和碎银子,也捡地上的绫罗绸缎和高档衣服,已经堆满了两张桌子,还有一大片没有解放,乱七八槽尽是黄的白的花的。
二三十个捕快,都直挺挺靠着院墙站着,一个个一脸晦气,好像刚从阎罗殿逃出来。
徐通扬朝县令抱拳鞠躬:“草民见过县令大人和诸位大人,借居于此,不敢猖狂,不知道因何惊动了诸位大驾?”
县令丢下手里的铜钱和银子,也抱拳弓腰:“这位公子,小县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呢,哪敢稍有责怪公子和二位……小姐之意?若非二位打跑狐狸精,我等不但前程不保,丢了乌纱,这项上人头,只怕也坐不稳肩膀!还有,这妖精实在可恶,竟然赶来玷污公子和二位巾帼英侠的院子,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等小吏,别无他能,替公子等三位一一捡拾干净,就算报天高地厚之恩于万一了!”
这时候,徐通扬才明白是县令们自己来的,不是包凌霄给逼过来的。
崔一:“那就好好捡干净吧。捕快、官吏,藏到自己家里的,也要捡出来,交还给原主。那狐狸精,没死,她说,过一阵,还来。谁抢了老百姓的钱和物,胆敢自己留下一个铜板,一条线,她就半夜去装神弄鬼。
“这破狐狸精,狡猾死了,她一会儿变女人,就像诸位看到的那样,大喊大叫要跟男人同床共枕;一会儿变男人,也是大喊大叫,也跟女人同床共枕。都气死人了!你们有老娘、有妻子,有女儿,有儿媳妇儿的,都小心点儿吧。别为了这几个小钱儿,自己丢了命不说,还败坏了自家门风。那时候,可就没法去见列祖列宗了。”
听了崔大侠的一番瞎咋呼,在场的一众郑县体制内,特别是本县的俩最高领导,一个个浑身战栗,两腿筛糠,笑得包女侠几乎要抱着自己的肚子弯下腰了,强自忍住,引开话题:
“大管家,她一狐狸精,还讲究什么有心思,死不了?是不是你俩打不过人家?”
徐通扬:“本来已经死了,没多大一会儿,又复活了。说是有几桩心思没了,阎罗殿不收。三大心思,其中一条,就是鼓动县衙抢劫管城百姓,阎罗王很生气,要她回来办好。办不好,她就得天天找郑县县令和县尉的晦气。我们也没办法,阎罗殿的事情,谁管得了?”
郑县令汗出如浆:“请党乡贤,请老乡贤!”
老党从厨房小院出来,跪在县令面前,浑身筛糠,他是大筛糠,没有县领导的风度。县令慌忙朝老党跪下,招手让他的属下都跪下。
郑县令:“党乡贤,您折煞本县了!快快请起!以后,本县会常常来请教党先生,一定把本县治理得国泰民安!”
崔一笑得捂住肚子,包凌霄扭头回房。
徐通扬:“县令大人快快请起,党乡贤,您也请起,诸位大人,请起。郑大人,赶快吩咐大人们,带着诸位捕快,去退还赃银赃物吧,今夜,我们还得去找那狐狸精算账。她又回来了,就在城墙上乱转,是来看开始退钱没有。”
郑县令急如热锅上蚂蚁,一连串吆五喝六,大家纷纷夺门而出,退钱退物去了。
老党看到了包凌霄,见她打个眼色,知道此时不便相认,假装不认识,退回小院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