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凌霄托起四坛酒就往外走,徐通扬叫住她:
“你慢点儿。先得把三匹马弄出来,再把这个后厨门挡住,不然,它仨醒来,一口气把酒坛子全都踩烂,万一我们挖不开,不能从这里出来,那可就只能等死了。畜生们,还是到那边斜坡面上吃草,更符合身份一些。”
包凌霄不停,只管走:“那是男子汉的事情,这么大一匹马,我俩合力也举不起来,只有徐公子扛得动,拜托了。”
崔一也托起四坛酒,一路出去。
徐通扬见二人走远了,头也不回,两手插到枣红马身下,用力托起它身子,一步一步走出来,放到畅怀亭。连续三趟,三匹马都躺在畅怀亭,还都睡得十分香甜,三张马嘴,都不厌其烦地淌哈喇子。
回到后厨,徐通扬掏出短剑,轻轻一插,横平竖直,划出一个方框,剑柄稍微一翘,一块大石头和岩体分开。看模样,和当初在常山阻挡二十八杰时弄下的那几块差不多大小。
单手一伸,四指一起往上钩,巨石平升起七八尺高,慢慢落到手掌上。
徐通扬托着大石块,来到后厨门边,比划比划,石块足有两个门框大。靠着门放下巨石,短剑对着,轻轻一划,一分为二,手掌对着一块,隔空而托,那石头平平升起。再轻轻一推,收回手掌,大石块牢牢堵住了这个后厨门。
石块不算太高,达到徐通扬肩膀,厨门上面,还有三尺多一点儿没被挡住,像个窗口。后厨门变成了小石窗,除非神马,这三匹,是无论如何也进不来了。
徐通扬回到存酒处,接着查看进气口,发现,这是一条十多丈长的缝隙,细小如线,立壁和洞底,不是一块石头,至少,是这十多丈长的一段石头不知道什么原因分裂了。
这条细缝,不是脸贴着地面看,根本发现不了。气流很小,偶尔会大一些,应该是外面刮大风的原因。趴在石缝边,耳朵紧贴岩壁,听了一阵又一阵,没有任何声息。
徐通扬猜测:要么,外面这个石洞,不是人来人往的所在;要么,夜深人静,大家回家睡觉了,即使就在这个山洞里睡觉,只要不是一个善于把呼噜当雷打的人在一边睡一边干,想听到,很难。
既然外面不搭理里面,里面就只好收工,徐通扬起身、托起两个酒坛朝外走,距离小石窗五六步,徐通扬两腿用力,身子平着,脚外头里,从小窗口穿出,两个酒坛并着,出了小石门。落地的时候,两个酒坛离手,上升五六尺,人站稳,酒坛刚好落到手掌上。
回到流玉坊,崔一正好出来喝酒,见徐通扬只带了两坛来,有些吃惊,问:“累着了?怎么这么少?”
徐通扬:“那就看你俩的了,谁有本事一下子拿出来三坛,那可就算大高手了。”
崔一一口没喝,把酒坛放下,无言而去,回来的时候,一手抱着一个酒坛,一手捂着腰。放下来,坐在地上:“马在睡,人扭了腰,也不知道几天才能好,唉,不练了。”
徐通扬的一坛子已经喝完,正要进去睡觉,包凌霄出来,问崔一:“怎么愁眉苦脸?大街上,有人打你了?”
崔一:“一块石头打我了,就在畅怀亭,你敢过去,也得挨打。”
包凌霄没看见徐通扬只带了两坛酒回来,见崔一确实是腰里不舒服,也不喝酒了,快步而去。
回来的时候,也抱着一坛酒,只是,没有受伤。看见崔一一个人呆在那里,放下酒坛,说:“我爬进去,拿一坛酒,放在石头上,再爬出来,石头说了,尊重我的,不受伤。你不尊重人家石头,只能怪自己。”
崔一:“三匹马呢?酒还没醒?”
包凌霄:“都走了,吃树叶去了。那红马,居然两条后腿立起来,吃叶子,学长颈鹿呢!”
崔一:“这么说来,咱们喝的,全是神酒?”
包凌霄:“我仨都喝了很多,怎么不去吃树叶?”
崔一站起来,一言不发,进洞。
包凌霄:“真没劲,还没逗呢,就恼了。”抱起自己还没喝完的酒坛子,把半坛酒倒进肚子里,也进了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