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山沟里夏风凉爽,月明星稀,自从新巫太章落地,慢慢的又开始阴云密布。她话落音的时候,四周已经变得黑黢黢,几乎对面不能相见。
新巫太章:“贼喊捉贼,给自己壮胆罢了。趁机去洞里逛一圈出来,就算是长能耐了?来吧,先跟老婆子打一架,再去教训面前的三位小孩子,我得看看你有没有资格为人之师。三位少侠,视线不好,下点儿功夫看,机会不多。河山原,动手吧,这里就是你的死地,明年今日,是你忌日。”
旧巫太章:“你是谁?我河山原手里,死过几个九玄门高手,你也得留下姓名不是?”
这句话,已经是男声。
新巫太章:“去阎罗殿那里问吧,那里现在不是冷战天说了算吗?”
这句话,也是男声。
包凌霄崔一的视力一般般,根本看不见眼前的巫太章的变化,徐通扬倒是看得清清楚楚:现在眼前站着两个河山原。
一个说:“你仨退开三百步,小心伤到自己。”
三人勒马而立,纹丝不动。
另一个说:“我的门生,你瞎吆喝什么?”
这一句说过,两个河山原同时跳起,足有二十丈高,各自在空中后退几丈,然后冲向对方。四掌一对,啪的一声响亮,像是一声响雷,火光四射。三人看得清清楚楚,其中一个掉了下来,落到地面的时候,还是一个躯体,刚刚躺平就忽然消失。和巫太章走的时候一样,一阵烟,没了。
人没了,光亮也跟着消失,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那个赢了的河山原落下来,站在三人面前。天空再次变得晴朗,月亮从云缝里探出自己的大脸,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河山原是个大个子,打扮得像个饱学之士,方面大耳,鼻梁高挺,看起来十分威严。他不看两个少女,只盯着徐通扬看。徐通扬也不示弱,盯着对方不眨眼。
好一阵,河山原开口:“徐通扬,徐公子,还有叫你小王爷、神仙爷爷的,余人余不二、徐九江、李再兴,好不任性!既威风又杀气,拽得很嘛。下马吧,让老夫看看你配不配这些称呼,如果只是一只臭皮囊,也跟刚才的那个一样,死在这里吧。你也不用心存侥幸,更得照老夫的道道办。拿出兵刃吧,空手,你一招都接不下来。”
徐通扬掏出短剑,一跃下马,和河山原相对而立,说:“我的兵刃厉害,前辈小心了。”
河山原坐到地上,招手让徐通扬也坐下,说:“换个新玩儿法,小子,你拿短剑刺我掌心,能刺出一滴血,算你赢了,刺不出来,你就会和刚才的那个小妖一样,灰飞烟灭。来吧,动手。”
徐通扬坐定,短剑伸出,一边说:“手掉了,你可怨不得我。”
河山原:“换右手。忘了,你左手吃过大亏?”
徐通扬突然想起来了,自己的通天棍,就是用左手跟那个什么六环上人对着使劲,给弄得到现在都无影无踪。于是,短剑从左手交到右手,再次朝前慢慢刺出。
河山原伸出手掌,一下子抵在短剑上。徐通扬突然浑身颤抖起来,面红耳赤,想松手,已经不可能了,更没有站起来的任何可能。现在,已经不是手握剑,而是剑牢牢黏住了自己的手掌。
包凌霄崔一都在马上,相距两丈多远,尽管月亮明晃晃,毕竟是晚上,看不出来徐通扬现在的窘态。
河山原还是面带微笑,甚至还是那么言语缓慢平和:“徐公子,使点儿力气,对了。在白龙洞里,都吃些什么呀?有酒喝没有?这几个月不见阳光,不舒服吧?”
徐通扬脑子里一片空白,听到了也听清楚了对方的任何一个字,却无法开口说话,两片嘴唇在不停打架,牙齿也跟着凑热闹,打得嘚嘚嘚嘚响,好不热闹。
最狠的感觉是,手里的短剑在往肉里戳,疼痛难忍却也不得不忍。短剑越戳越深,那原本小小的一块硬东西,似乎有几百丈长,戳到腋窝,拐过来,戳到了胸口。还不罢休,接着往下,戳到了肚脐下面。
痛彻心肺不说,喉咙里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眼前一黑,完全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