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欺天也想杀掉那个癞皮狗,这一点夫妻完全一致,于是,停步不追,老婆扭头再追,它就不紧不慢跟着。章欺天一定要看看老婆是不是真的杀那个长相奇特的家伙,真杀,老婆就还是老婆,假杀,老婆就是荡妇贱货,非杀不可。
慕容更正跑得口干舌燥头晕眼花,眼前出现了另一个慕容更,他大惊失色:“你……你是我?”
徐通扬:“我把你扔到水里,好好憋一会儿。”
这才想起了徐通扬新学到的本领,一下子趴在地上,话也说不出来了。徐通扬提起大更就跑,飞天娥看到的却是慕容更手里提着自己的妹妹飞香娥,一下子急得浑身冒汗,一跳几丈远,追了过来。
徐通扬连跳几下,噗通一声,把飞香娥扔进河里,手里却还有一个飞香娥。徐通扬手抓着飞香娥后背,转过来,让飞天娥看着妹子的脸,晃了几下,一把把飞香娥的脑袋揪下来,把身子和脑袋同时扔进河里,嘿嘿一笑,向前跳了几丈远。
三太生员是轮流吃饭,蟑螂夫妻后来追的一直是个傀儡,徐通扬和大家在后面该吃吃,该喝喝,晚上,还能轮着睡觉。
第十天,傍晚,执明湖,慕容更消失,飞天娥举着双枪,身子乱转,哇哇大叫。隔了一阵,天上掉下个真的慕容更。
慕容更手里提着一个猪头,呵呵笑:“老婆,卤猪头,够咱俩吃一顿了。你乖一点儿,吃完了猪头,我俩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一对奸夫淫妇,今晚去执明王的王宫里睡觉,比金榜题名阔气多了!”
不用问,这是乱党教出来的烂徒弟,但是,也歪打正着,飞天娥被气得鸭蛋眼里冒金星,双枪并举,一枪对着慕容头,一枪对着猪头,扎了过来。
慕容更边退边叫:“老婆,你认不得我了?我是你丈夫,咱们睡过好几天好几夜,怎么还要杀我?说好的白头到老呢?说好的举案齐眉呢?说好的相亲相爱呢?再追,我他娘的不要你了,娶你妹子飞香娥当大老婆!”
章欺天赶过来,双枪拦住飞天娥,说:“你等着,我去追他,杀了再说!”
飞天娥抬腿就是一脚,把章欺天踹倒在地:“滚开!我们两口子打架,干你什么事?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仇人!”说着,提枪朝章欺天胸口插下来。
章欺天连翻几个滚,站起来,大惑不解:“你真跟他好上了?”
飞天娥:“好上了!好上了!好上了!没听说,还要白头偕老,相亲相爱,举案齐眉?这都是我干的,你想怎么样?你个忘恩负义的臭东西,还不滚开,这么死皮赖脸,想让我们夫妻俩现下就杀你?看枪!”双枪并举,攻了上来。
章欺天无奈,也举枪来战。夫妻俩的枪战,比前一阵的拳脚搏杀更加悲怆、剧烈,都是一侧的两只手握着一杆枪,双枪一上一下,合而横扫,足有千钧之力,分而戳刺,也足以穿胸而过。有时四枪相接,咚的一声闷响,夫妻俩都朝后退,飞天娥多退几步,却反击迅捷,就地一滚,一枪腰肚,一枪胯下,往死里戳。
一开始,章欺天还大留余地,越战越怒,也就不再丝毫忍让,枪枪不离飞天娥要害,母蟑螂躲避稍稍不及,身上带伤。没多大会儿,飞天娥已经满身伤痕,战袍上一片片污湿。
四周早已火把明亮,照得犹如白昼。两夫妻管不了这么多,现在,已成死敌,都认定了一条路:杀了眼前的混蛋,别的,以后再说。
一只猪头从天而降,落在夫妻俩中间,滚了两滚,停住不动。
夫妻一起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太饿了,也太久没有吃到肉肉了,口水直流。至于猪头怎么来的,有没有毒,情急之下、诱惑之下,虫子毕竟是虫子,一下子想不了那么多。
再说了,它们鼻子好使,也没闻出来有毒。
刚才,慕容更提着猪头吆喝,距离有点儿远,没那么大的味道,现在,猪头就在脚下,只要到手,就意味着到嘴。蟑螂的口腹之欲一比人类的大得多,比神仙的食欲估计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