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三贵在外面蹲着笑。好不容易开了门,牛三贵站起来,正要往里走,兰香伸胳膊挡住了:“三儿,娶的戚芳华,哪来的桶?”
牛三贵:“神仙爷爷给的,还有鏊,我跟老婆要卖煎饼。以后,你俩不好好干,就没有好生意了!”
兰香:“呸,煎饼配米粥,谁能离开谁?你小子娶个媳妇儿,就想当独行侠,太没担当了。叫孬奶!不叫,不能打水!”
牛三贵放下桶,抱拳:“孬奶!孬奶早!”
兰香:“这还差不多。你今年二十一岁,我家孬,都四十六了,你得叫叔,不能这么没大没小,知道吗?叫孬叔!”
牛三贵刚刚提起桶,又放下了,抱拳:“孬叔!孬婶!您俩孬一块去了!”
胡老孬:“这要是在我们村,有人打你了。小子,以后,两家一起干,咱们把这里拾掇好,变成一个村,都过好日子!”
新的一天,新的巨变。
戚芳华洗头洗脸以后,也是美人一个,嘴又特别会编,惹得一百多个叫花子吃过煎饼喝米粥。吃过喝过的,来来回回看俩新媳妇儿,越看越觉得还得再看看。
肚子不那么饿了,不看女人看啥?看天看地看空气,早就看烦了,这俩女人,才看了两天,不,才看了一天,不看白不看!
谁都没发现,牛三贵的小伙伴儿齐路生今天没露面。连被?着看热闹的翠娘也没有注意到少了一个叫花子,她男人获嘉令吕希圣就更没有发现了。
吕希圣愁眉不展,一脸吊死鬼气象,他昨夜被香姑一脚蹬在鼻子上,鲜血长流,翠娘这个贱货,连搭理都不搭理。醒来的时候,心里稍微宽了一些,最后一个女人,依偎在自己身边,睡得正香。两口子这么天当房地当床,翠娘不离不弃,这女人,比金子还金贵!
金子和银子是亲兄弟,想起了哥哥,就惦记上了弟弟。吕希圣伸手入怀,一摸、再摸、三摸,摸得浑身出汗。推醒翠娘,问:“咱的银子呢?在不在你身上?”说着,朝翠娘怀里摸。
翠娘一把推开:“你干什么?这要搁以前,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现在,不行!”
获嘉令:“我是找银子!咱一锭银子没了!”
翠娘本来还有些高兴,这一听,浑身冰凉,坐开一些,说:“我偷你银子了?我是贼?你摸着了没有?要不,把这里的人都叫起来,我脱光了,让人看看,有没有你的一锭银子?你的香姑呢?她都跟人跑了,怎么不把你也带走,一起过好日子去?”
吕希圣给翠娘跪了下来:“翠娘,翠娘!你是我亲娘!你嫑离开我,我以后还会官复原职,一定会!我以后待你好,把你当祖宗,你嫑嫁叫花子,求求你,求求你!”
翠娘不说话,也不挣开吕希圣的胳膊,就是坐着,直到天光大亮,旭日东升。
“肚子饿了,熬不住,吃去!”
吕希圣身后,站着钱正酣夫、妻、妾五人。说话的是钱正酣,他已经看了吕希圣很久了,见他的大军折损过半,知道无法安慰,又被几个女人缠得没有办法,只好用这个方法提示,免得他把最后一个女人也给饿跑。
不管怎么说,两天前大家还都是一县县令,总不能看着这小子一头栽死。
吕希圣最不能听的就是吃饭,那是谁在卖饭?自己的老婆,现在跟了叫花子当老婆,吃她两口子的饭,还不如让他直接喝毒药来得快捷呢!
“不吃!哪个龟孙想吃,自己吃去!”
钱正酣得了这一句,什么话也不说了,带着一妻三妾就走。先在牛三贵那里换开了银子,一人一张煎饼,一边吃着,就到了胡老孬的摊子前,五碗小米粥,喝得浑身暖洋洋,肚子里一阵舒服。
一家五口从吕希圣两个身边走过,钱正酣又要说话,被老婆拉住:“夫君,这就是个杂种,不知道好歹,你管他干啥?咱得好好想想下一步咋办了。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吧?那几个铜板,一家人还能吃几顿?”
钱正酣:“回家说,这里不方便。获嘉令不把最后一个女人送人当老婆,咱们不让他听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