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起酒,又喝了一斤多,酒坛一扔,摔下来,掉在下面山头上,碎成无数片片,镶进冰雪里。郗如空跳起来,狂歌乱舞,大喊大叫:
“兄弟,老哥哥追悔莫及呀!她是你嫂子,我最最心爱的女人!那又能怎么样?她死了,是我打死的,还制成了战儡,你老哥哥心疼,心里疼呀?徐公子,你同情我不?”
奔到案前,抱起酒坛,一下子灌进肚里一半,还有一半,顺着胸衣流了下来。
空酒坛脱手下坠,也成碎片,郗如空却不是碎片,更加疯狂,跳跃翻滚,哇哇大叫,满脸老泪,一会儿抱住这个魔头哭几声,叫一阵老兄老弟,一会儿抱住那个哭几声,也叫几句哥哥弟弟。还抱住徐通扬哭叫:
“徐公子,徐头,徐某人,老哥哥不是人,老哥哥混蛋,亲手杀了自己老婆,你说,我怎么办?”
徐通扬:“再喝一坛!”
郗如空果然又抱起一坛,一只手要抠掉封泥木塞,哆哆嗦嗦,好几次都抠不住。徐通扬伸手,三十丈远近,隔空一挑,封泥木塞飞向云端。郗如空一个谢字还没说出口,就把坛嘴对着他的人嘴,喝得身前身后酒水乱流。还没喝完,酒坛从手中脱落,他自己也跌跌撞撞,最后身子一歪,往下跌落。
徐通扬不看佯醉的郗如空,专注于几十个魔头,看哪个是他的反叛,哪个是他的拥趸或者死忠。
见郗如空确实是不自主跌落,三十多个纷纷一屁股撅开椅子,极力下沉,要把主子救上来,免得一下子撞在厚冰上,直接摔死。剩下的,或犹豫,或冷眼旁观。
徐通扬手指一弹,龟傀挡在郗如空下面。下坠救主的大魔一看这么大一乌龟,都有些害怕,见它并无伤害郗如空之意,就大着胆子拽住郗如空胳膊,背在肩上,一晃数十里,不见了人影。
徐通扬:“走吧,你们还等什么?没见你们的狗皇帝就快要喝死了?怎么着,郗如空都不敢跟我较劲,你们敢?谁上,先来试试。一起上也行,我看谁能活过今天。”
人家根本就没心和徐通扬纠缠,不过是在思考现在逃还是看看再逃。在这里跟徐通扬打上几天几夜,郗如空醒过来,还不吃了自己?看来,还是回去看郗如空吧,找机会再溜。还有些不是这么想的,去找郗如空可以,杀了才放心。
魔头们无声而去,几十坛没开封的酒也不要了。
回到地心洞府,徐通扬跟大家说了今天发生的情况,都很高兴,虞先生有些担心:“你太冒险了,万一郗如空动手呢?你未必是他对手。”
胡灵:“虞先生,我看,就得这么走钢丝。他全体出动,就是不准备现在和咱们翻脸,不是说好了吗?一旦郗如空不是全体,咱们就抄他后路?”
虞先生:“徐通扬不能出事,我担心这个!”
胡灵伸伸舌头,不敢再吭声。
夜,繁星满天,寒风如刀,书院四十个师生悬立在百魔国“皇城”上空,百万战傀隐伏在百魔国“皇城”周围,十几万小战傀、小战儡已经进入这座“皇城”里面,四处蠕动。
可惜,今夜无战事,没人趁火打劫,只有郗如空鼾声如雷。也有两个收获,其一,结合战傀的讯息,印证了河先生推断:只有四个大魔有战儡,其余的没有,因为被擒拿的时候全被收走了。就是说,这四个一定是九十八个里面功力很高的,否则,骗不过那么多书院先生。其二,剩下的三股战儡,已经有不少被我方武力关爱,正在进行灵魂深处爆发革命,弃暗投明只是时间问题,而且,不会太久。
刚刚吃过早饭,正要下水补课,然后去吹风,牙傀乐傀来报:“百魔国内乱。”
四十个人一哄而起,都往外奔。
屠八荒嘟嘟囔囔:“真不是玩意儿,半夜乱多好,偏偏这个时候!”
蓝三和她跑在一起,说:“人家也得睡醒不是?造个反,还得起个大早?谁喜欢那么辛苦?”
屠八荒:“跑你的吧,除了歪理,你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