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顿了顿,没有继续劝谏。
朱祁钰毕竟是大明天子,口含天宪,他身为臣子不好总是劝阻。
更何况他岁数也不小了,礼部尚书胡濙岁数更大,他们一旦退下去,六部中也就是立下大功的于谦可以作为中流砥柱,给他加一个太子少保,对于凝聚文臣会有更好的帮助。
“那咱们再说说武兴和王敬,看看如何赏赐他们。”朱祁钰笑呵呵地道。
他们俩属于武将系列,眼下还都是都督,赏赐他们的话,只有封侯一条路,这事儿还是归吏部管,王尚书责无旁贷。
只是王直刚想说话的时候,突然一个小太监疾步跑了进来,禀报道:“报,彰义门战报。”
“说。”朱祁钰立刻制止王直,等着小太监汇报。
小太监跪在地上,颤声道:“于尚书遣人来报,彰义门大败。”
“大败?”朱祁钰疑惑道:“是瓦剌大败吗?”
小太监把头死死磕在地上,颤声道:“回陛下,是我军大败。”
“什么?”朱祁钰一下子从御座上站了起来,怒道:“刚刚不是还说,瓦剌人伤亡惨重吗?为何却是我军大败?”
“小的不知。”小太监吓得差点摊到地上。
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不想来,只不过当时没有其他人,只能硬着头皮进来汇报这个坏消息。
王直这会儿脸上也不见了笑意,道:“陛下,让信使进来禀报吧。”
朱祁钰黑着脸点点头,道:“你去把信使领进来。”
“遵旨。”小太监双腿打颤,浑身乏力,摇摇晃晃地勉强站了起来,转身奔了出去。
朱祁钰一屁股坐会位置上,怒道:“武兴和王敬这两个废物,明明是好局面,怎么就敢大败?”
王直劝道:“陛下莫急,还是等信使来了仔细问问吧。”
“也只得如此了。”朱祁钰无奈道,不过脸色却越来越黑。
不一会儿,信使被带了进来,刚进门就听朱祁钰问道:“彰义门战况到底是怎么个样子?为何会先胜后败?快给朕说说。”
信使连忙回答:“启禀陛下,王都督和武都督原本打的不错,我军前排用火铳,后排用弓弩,压得瓦剌人喘不过气来,只是监军黄公公不知为何,突然率兵冲锋,导致我军军阵大乱,这才战败。”
这阵子宦官原本就是备受打击的阶段,他没有必要隐瞒黄兴的过失,反正这群太监属于人人喊打的货色,他上去踩一脚也是正常。
“这个狗东西!”朱祁钰怒道:“传旨,即可捉拿黄兴,交东厂处置。”
处置完黄兴,朱祁钰又问道:“你来之时,我军可还能坚持?”
信使摇摇头,道:“我来时军阵已经乱了,不少人都逃跑了。”
“武兴和王敬呢?”朱祁钰问道。
“这个,小的不知。”信使接着摇头。
朱祁钰摆摆手,让他下去,扭头对着王直等人道:“战事紧急,诸位爱卿随朕去阜成门,临阵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