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自己战友不顾性命地冲击,点燃了七狗连战士们的怒火,他们不用命令就纷纷跳出了隐蔽处,开始疯狂的冲击了。
七狗嘶哑地一声嚎叫,第一个窜向了公路,三皮丘顺急忙跟上,分散在他身边开始进行火力支援,他们用冲锋枪杀开一条血路,疯狂地冲锋了。
小柳子溜子在后面干着急,但是不敢失去自己的位置,他们的两支步枪组成了七狗连战士身后最有力的火力支援,只要是零星的国军,那就根本逃不过两个神枪手的打击。大头一见情形不妙,顺手抢过一个战士的九二轻机枪,以惊人的臂力用手端着就开了火,并且一边开火也一边向公路开始冲锋。
尤老兵与于永球排由于分布在了连队的侧后方担当警戒,当冲锋锋头刚起的时候他们落在了后面,可是于永球的情绪一但被点燃,那就马上变成了一个一往无前的疯卒,他不管不顾地直线前进了,尤老兵不由得替他暗中捏了一把汗,马上开始给他进行火力掩护,就这样,七狗连以一股铁血的精神,又一次发动了凶悍的没有退路的冲锋!
由于山间公路本来就有些狭窄,张狗剩等四辆车不能排开冲锋,而只能顺序前进,这给他坦克与国军步兵们打击他的最好的机会,可是当国军们发现车上已经烈火雄雄时,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当车一入眼前,就纷纷逃避,唯恐被汽车的爆炸殃及池鱼,所以四辆汽车迅急地就问到了坦克车前大约一里多地的地方,这是坦克能够瞄准的最近距离,坦克车也意识到了危险,马上开始把全部火力都对准了汽车,情形又一次到了生死关头。
七狗连的冲锋给他乱哄哄的国军们当头一棒,他们还没从汽车的打击中清醒过来,又马上遭到了七狗连战士们疯狂的打击,没有象样的对攻、没有象样的抵抗,国军们乱糟糟地各自为战,已经被狂风一样的七狗连冲得如秋天的落叶般七零八落,已经有人开始撤退了,可是七狗连的战士们根本顾不上他们了,他们把全部的火力全部集中到了坦克身上,因为只要一但被坦克力缓过劲来,这两路中的每一路,都将受到他致命的打击。
本来如果步兵能够抵抗一阵七狗连的话,那么坦克完全有时间与机会消灭那四辆目标如此明显的汽车,可一是七狗连来得太突然太快,二是国军们的战术指挥失灵(国军们的连级官员都是不参加进攻的),他们的忙乱让坦克失去了第一道屏障,孤单地暴露在了两股怒潮的打击下!
大头稳了稳身形,一抬手,当当当一个连发全部打在了坦克车的钢板上,前面的坦克车这才意识到了危险,一个国军刚要爬出来操纵机枪,就被溜子一枪放倒了,他的尸体搭在了车盖上,这让车盖合不上也打不开,顿时引起了坦克车内的国军们的惊恐,后面的一辆坦克由于视界较好,较早地发现了七狗连,当一见到国军步兵们溃散后,他就惊惶地开始了后退,可能是由于驾驶只心浮气躁,一个失手,后履带一下子插进了沟里,大部分都悬了空,这让这辆坦克进不成退不得,又挡住了前面坦克的去路,两辆失去了机动性的坦克顿时成了活棺材,任由人宰割了。
四辆疯狂的汽车已经冲进了坦克的机枪火力范围之内,可是由于谢尔曼坦克的机枪是外露的(这点不同于小日本的50坦克),人员又统统被七狗连的神枪手死死地压制在了车内,这让坦克车又一次失去了打掉靠近的汽车的最好时机。
张狗剩咬着牙,小脸庞已经涨成了茄子,手握在方向盘上已经青筋暴起,开始痉挛,可是他的心里此时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眼前越来越近的坦克,“我跟你拼了!”他边开始边嘶哑地吼着,虽然仍然带着童音。
眼见汽车的打击要成功,可是这时坦克车由于没了退路,反而被逼出了鱼死网破的垂死疯狂,他的炮塔盖被掀开了,车长开始直接进行瞄准射击,这几乎是一道线的炮击,迅速地把四辆汽车的路线上打成了一片火海,为数不多的几股顽固国军也发现了危急,他们一见七狗连的注意力没在他们身上,就狡猾地边撤边向汽车开了火,这一下,汽车的线路上已经成了死亡之路,并且其中的第二辆汽车一下子就被打得爆炸了起来,火光直冲上了天空,第三辆车的跑腿赵用唯一的一支腿压死了油门,所以他没等前车的爆炸大作,就一下子冲过火网,可是最后一辆车刚到爆炸的车前,车体内的汽油的连锁引发爆炸已经冲天而降,瞬间就把两辆车同时吞噬了进去,跑腿赵在后视镜中一声嚎叫:“楞子!”他是在叫七狗连的跟着他小炊事员,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被他收留已经一年了,两人情同父子,可惜在这一次自杀性的攻击中,楞子居然死在了跑腿赵的前面,这怎能不让跑腿赵更加悲愤,他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汽车几下子都几乎撞到了树上,可是仍是在跑腿赵的操纵下,疯狂地冲向了坦克!
跑腿赵怒火中烧,通红了双眼,他不管不顾了,仿佛自身已经身在天外,只有自己的身体仍然在动着,这让他丧失了最后一丝生还的机会,因为这个时候,眼尖的张狗剩由于车被跑腿赵撞歪在了一边,刚要再次发动时,竟然发现了正在向着他惶急的呐喊着的七狗连战士们,这让张狗剩喜出往外,他不由得一下子从车窗中伸出了头,嚷嚷了起来:“啊,你们没死啊,赵大爷!七狗连没死绝!”由于喊得太久,他的嗓音已经沙哑,边叫着他已经开始抽泣……
可这时跑腿赵已经听不到他的叫喊了,他的汽车歪歪斜斜地已经冲到了坦克车的近前,迎头与正在转身的坦克撞在了一起,随着两声一轻一重的闷响,汽车被弹出了好远,可是坦克车也被狠狠的一击后,被汽车上的火舌迅速爬上了车身,顿了一下,汽车油箱的爆炸声再次传来,这次已经让整个方圆十几丈内成了一片火海,也终于把这辆坦克车吞没在了火海中!
这爆炸让战场一时间寂静下来,所有人瞪视着这升腾的火苗,又是一连几次的爆炸,那是坦克车已经开始了覆灭,正在敌我双方都目瞪口呆之际,忽然一道灿烂的阳光哗地一下子照亮了整个天地,那是早晨的朝阳正好冲破了漫天的云霞,忽然就露出了它悲愤的面孔,也在这一瞬间,战场上的气势也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国军步兵们跑得更快了,他们的溃败已经不可抗拒地到来了,也许这就是那历经沧桑的跑腿赵最好的归宿吧,他慷慨地与敌偕亡,终于为七狗连又一次赢得了血染的胜利!
七狗一拳擂在了地上,溜子小柳子的眼中如要滴出血来,七狗连号叫着又开始了疯狂的冲击,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那辆在隆隆作响空转着履带,仍在妄图退走的坦克。
张狗剩也一声惨叫,一拳打在了方向盘上,可是车窗外更加焦急的叫嚷声惊醒了他,他的车现在已经失却控制,而且车上的火焰已经烧着了车前的发动机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迅速把他又推进了生死一线的危机中,没办法,好在张狗剩的身体仍然瘦小,他一个翻身就探出了车窗,可是当他还没来得及滚落时,汽车就已经笔直地冲进了火海,当大家都在心急火燎地叫喊起来时,张狗剩才连滚带爬地扑了出来,身上已经几处着起了火。
大头和身扑上,带着小家伙几个翻滚,这才扑灭了张狗剩身上的余火,大头焦急的叫喊起来:“狗剩!狗剩!”良久,才让张狗剩又睁开了眼睛,他眨巴着已经被烧焦睫毛喜极而泣,“刘排长,我没死?!”
“没死!”大头的笑容一闪,但瞬间又被跑腿赵牺牲的悲愤所代替,他恨恨地放下张狗剩,操起了机枪,当当当地一梭子全打在了剩下的那辆坦克的钢板下,“日你先人,老子今天活剐了你们这些个杂种!”
国军们的步兵已经逃窜得无影无踪了,只有这辆坦克被扔在了路上,七狗连的战士们已经全部聚集在了坦克周围,可是坦克仍然在凭借着厚厚的钢板在做着最后的抵抗,他的炮塔不停地转动着,就是不开盖,这一时让七狗连的战士们没办法。
“架火,烤了他们!”最后,三皮恶狠狠地叫了起来,几个战士马上拾起了几把乱草,在火中点燃了扔到了坦克车的车身上,这终于让坦克车里的丘八们感到了恐惧,炮塔停止了转动,一束白布伸出来晃动着,几个惊惧的声音传了出来:“别烧,我们投降!”
三皮丘顺脸色铁青,七狗恨恨地一无表示,七狗连的战士没有一个为丘八们的投降而高兴,这次如果不是跑腿赵的慷慨赴难,等待七狗连的,很可能就是全军覆灭的下场,可是眼见着战友的牺牲与伤亡所带来的悲愤,又岂能是一句投降所能泯灭的!所以,大炮与大头仍然在喃喃地咒骂着,几个冲动的战士马上就要动手干掉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