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老一连呢?”小柳子一眼就发现了异常,他问向了前来通报情况的张成。
此语一句就引发了张成的不满的爆发,“什么老大哥,我们连一个弹药基数都要打光了,他们一枪没发,还在哪观景呢?”说完一呶嘴巴,左侧影影绰绰的人声点明了红一连的位置。
刘君不便于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就一连声的催问起了张成:“对岸的敌人有多少?是哪支部队?有没有重炮?”
张成这回突现了窘迫,他想了一下才能回应:“这个,对岸肯定是遭殃军的正规部队,过不去不知道番号,没听着重炮,小炮也不多!”
这不负责任的敷衍激怒了刘君,向来温和的他阴沉下了脸,半天不吱声,这让七狗溜子也把不满的目光投向了张成,张连长更是局促了起来。这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了:
“对面是狗子(国民党警察部队),可能有一个营,没的重炮!哎,那不是七狗吗,又见了,你好哟!”言罢,段苏权连长那瘦瘦的摇摇晃晃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刘君面前,看来,红一连不亏是经验丰富,当三连还在胡打乱撞时,他们就已经不声不响地摸清了情况,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刘君见到段苏权却有点不自在,这是因为这个团参谋长本来论资历、论战功应该由段苏权顺理成章地升任的,可只是由于段苏权连长的一个明显的缺点才被刘君先入为主地升上了参谋长的位置,说来也不稀奇,这位段苏权连长是老红军,可就是一个毛病,不识字!所以刘君一见他就有点不自然,话里也带上了拘谨,“老段,情况属实吗?”
段连长还在为再次与七狗连的汇合而高兴,大度的他怎能不明白刘君的拘谨的原因,他自嘲地开起了自己的玩笑,打破了刘君的不安:“那可说不清,反正半是估摸半是俘虏说的,我哪里敢保证,我这个段苏权是个连长,不是人家八纵的段苏权司令员,说得话可不得算数,这得你自己估计,是不是,刘参谋长!”
刘君无声地咧嘴笑了,他心里对段苏权连长的平和更是又敬佩双感激,一边的小柳子这时才得插话,他欢乐的说:“牛啊,老一连就是有能耐,不声不响地该办的全办了!我们还在这瞎嚷嚷呢!”
可身边的张成不满了,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这让小柳子精乖地住了口,自失地笑了几声。刘君插言了:“咳嗽什么,楞头青,啥时也改不了!学着点吧,这才是咱团真正的尖刀连呢!”
段苏权连忙谦虚起来:“不得夸自家吧,人家七狗连也是要得,我这正在纳闷,这群彪子为啥不见,这不,来了,这回才是真正的突击营哉!”
尽管张成不满意,可是没办法,他恼怒地回了连队,不一会儿,这边的枪声就突兀地停止了,对岸的火力却不见减少,反而认为三连怕了,更加疯狂起来,这让刘君与七狗溜子相视一笑,看来段连长分析的对,对面这群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正规部队,很可能是警察,要不怎么会这么没有经验,还在胡乱盲目地火,暴露着自己的实力。
张成一走,段苏权连长就神秘地把七狗小柳子拉到了一边,领着他们上了自己的连队,纪律严明的红一连不悔是42军的模范连队,战术素养十分高,几乎几个人走近了,才发现了他们的潜伏阵地,而此时的段苏权连长眉花眼笑地让七狗小柳子看了他的宝贝,刚领到的三门60小口径迫击炮。
“这是纵队(段苏长仍然不习惯称呼自己为42军)发给的,还有三个解放战士的炮手,楞是要得,光火不光火?!”段连长乐得已经合不拢了嘴巴,七狗小柳子一顿的称赞更让他高兴了,他神气活现地用手向对岸一指,“我看把炮阵地支在这里最好,下面的河岸最宽,狗子觉得没得事人也少,可我派人试过了,河底泥冻得刚刚能下脚!”
主意提出来,刘君也没什么反对意见,就成了行动,张大炮匆匆带领七狗连的炮排赶到了,在段苏权连长的关注下,迅速与红一连炮排合兵一处了。段苏权还与张大炮嘀咕了起来,原来他想让张大炮看一下红一连的这几个解放战士谁能当个排长负责,这可让张大炮有点为难,因为42军所有的人都知道,红一连的排长,那肯定就是以后的后备干部,只要时机契合,升官那是一定的,但看到段连长那急切的样子,张大炮也就只得应承了下来。
张成的三连还在和对岸的警察们游斗,这边的红一连与七狗连可就都下了河,段苏权连长的侦察十分到位,连突击方向与位置都已经事先勘察好了,随着段连长一声令下,突击部队的出发与己方的火力掩护几乎同时发动了。
丘顺排借着炮击的火光冲在了最前面,当敌人发觉了七狗连的意图后的第一道弹幕落下时,他们已经成功地抵达了沙河的对岸河床下,当十几颗手榴弹飞上河岸,丘顺排不等后续队伍就直接杀进了敌人丛中。
跟在丘顺排后面的三皮排开始是被敌人的火力给阻了一下,当丘顺排的手榴弹轰开了敌人的一个口子的时候,他们一跃而起,又接力发动了攻势。
老瓜以一种惊奇的目光望着身边的战友,面如土色,这哪里是人,明明是一群疯子,枪子都不怕,还迎着上,哎!边跑着,他心里暗暗的开始了祷告:不要中枪,不要受伤!可越是这么嘀咕,心里就慢慢地起了变化,脚步也不利索起来。这时,速度一慢的他,火光一闪中就被敌人的机枪给盯上了,一个点射,这让老瓜一惊,久经战阵的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楞住了,心里一动,本能地就要回头。
忽然一个黑影一头就扑倒了老瓜,身边黑乎乎的烂泥与碎冰被机枪打得乱溅了起来,老瓜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死里逃生的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娘的,不能跑直线!这还用告诉!起来,跟着我!”耳边传来三皮那蛮横的吼叫声让老瓜战士又回到了现实,这刺耳的骂声现在让老瓜听起来如闻仙乐,他脸上一红,以为三皮没发现他刚才是想往回跑,于是他一声不吭地跟在了三皮后面,这时两人已经到了对面河岸。
丘顺一见来了增援,马上开始了跟对岸国军展开了肉搏,战士们翻上了河床,直接杀到了国军丛中,这搅乱了国军的防御火力,顿时河岸 上一片混乱!
三皮没有迟疑,与红一连战士裹在一起就杀进了国军的阵地,解放战士老瓜却没跟上,他慢了下来,被这惊心动魄的场面震慑得目瞪口呆。此时的河岸上,两边的士兵们纠缠到了一起,的火力都停了下来,正在进行着殊死搏杀的士兵们,呼着浓浓的哈气,吼叫着用上了一切可用的东西,开始了残酷的拼斗。七狗带着七狗连的剩余队伍已经冲到了河中央,只听得吭吭的脚步声中不时有扑通的落水声传来,那是有战士不小心踩破了冰面掉到了河里,只要再有三五分钟,他们就会赶到!
七狗连的这些刚解放过来的原国军战士们却没投入战斗,他们发了傻,怔在了当地,个个面如土色,迟疑着不知如何是好,这让他们在这场冲突中显得十分突出。老瓜站在最前面,正在咬牙,这时一个国军士兵一头撞了过来,刚刚斗杀了一个七狗连的战士的他,已经通红了眼睛,一把就抱住了老瓜,手中的半截枪头连着刺刀随即就指向了老瓜的脸孔。
众人还在怔着没反映的当口,突突突的一棱子子弹呼啸着飞了过来。硝烟散开,三皮狰狞地面孔显现在了自己的战士眼中。“你们的兄弟正在流血,怔着干什么,害怕就吆喝几声,这能顶一阵!刚才往回跑算惊了魂,可现在再退,就是孬种!”三皮呼喝到。
解放战士们被喝得一怔,魂魄终于又回了体,突然间,又是乒乒的两枪,七狗连解放战士中两个人被冷枪击倒了下去,一个战士一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