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狗儿张了张口,“哦……”
浪费?要是有一点粥水没喝干净,他出门就被雷劈。
黎狗儿将脑袋埋进了粥碗里,吃得津津有味。
吃早饭花了将近一个小时。
黎狗儿放下碗筷,双手撑在身后的床铺上,挺着微鼓的小肚子,幸福叹气,“吃不完了,好饱,留着中午吃……”
嬴封捡起床边的棉衣盖到他的小肚子处,随手端起搁置在床边小桌子上的粥碗,几口就将已经温凉的粥倒进嘴里,“待会儿弄新鲜的,乖。”
黎狗儿阻止不及,有些傻眼儿,“那,那是我吃过的……”
还是吃剩的……
嬴封将碗放进刚编织好的藤蔓篮子里,猩红的舌尖轻舔过唇角,笑得嚣张肆意,“吃过又怎么了,难道哥想浪费粮食?”
黎狗儿摇头,就见他端着藤蔓篮子起身,“我去河边洗碗,哥你在家窝着,哪儿也别去,外面冷。”
外面是真冷。
今天比昨天降了几度,狂风怒号,放在院子里的水盆,表面已经结了冰。
早上起床时,柴火棚旁边堆放的干草和枯木布满了霜。冷得刺骨。
黎狗儿看着他宽厚可靠的背影,抿了抿唇。直到木门被关上,黎狗儿才动了动,仰倒在床上。原本黝黑灵动的眼珠子盯着整齐的干草屋顶,有些出神。
床前一直燃着火,他身后压着温暖的棉被,身上披着宽大的军大衣,身前盖着一件厚实的棉袄,吃饱了肚子,很暖和,暖得他甚至有些发热。
这是自从爷爷去世后,他过得最温暖的日子,一如嬴封的强势和温润细腻。
黎狗儿将手臂搭在眼睛上,躺了许久。
冒着热气的河边,黎家村的人以为他要去打猎找吃的,齐刷刷一拥而上,紧紧跟在他身后。
嬴封无视了他们,蹲在河边,仔细将锅碗瓢盆洗干净,提着藤蔓篮子又回了家。
一群人齐刷刷又冒着冷风跟了回去。
嬴封进了小院儿,将藤蔓篮子搁置在木门旁的竹架子上,进了柴火棚,挑了一担水桶出来,走到河上游,挑了一担水回家。
不死心的村民们齐刷刷又跟了一趟。
黎家村连年干旱,河里的水也一日不如一日大,肉眼可见地在减少。
嬴封将担子放下,站了一会儿,若有所思,而后把两桶水毫不费力地提进了屋。丝毫不顾身后白白跟着跑了两趟的黎家村村民小声骂骂咧咧。
屋里,黎狗儿缓过了吃得太饱的劲儿,裹着被子坐在床边,昏昏欲睡。
“哥?”嬴封关严实木门,将水放到一边,轻唤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