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战王目光静静看向窗外,不发一语,自然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
玄音没有遇上任何阻拦,一路顺利地离开了战王府。
到了王府大门外,她沉默地转头,看着眼前庄严的府邸大门,眸光微恍,心头丝缕古怪的感觉慢慢涌上。
战王居然没有阻止她离开?
方才她在他面前那般说话,他也没有被惹怒?
真是稀奇……
轻轻吐出一口气,玄音收回目光,转身往繁华街道方向走去,终于缓缓松开了攥紧的手指。
掌心一片汗湿。
那番正义凛然的言语是她的真心话,但真心话也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若是在寻常情况下,她压根不会这么冲动。
前世的帝玄音受到的束缚太多,让她几乎连喘息的自由都没有,以至于重获新生之后,她最渴求的就是自由。
她不想再因为任何原因受到别人的要挟。
替代皇甫玄音活下来,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护她在意的人,但是她只会做自己力所能及之事——
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保护他们,却不可能因为他们而让自己放弃底线。
前世为了得到自由,她被逼无奈之下选择跳崖,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在意,这一世没道理为了别人,就要再次体会被人捆缚的滋味。
方才那些话,是她在告诉战王,自己的态度。
如果保护不了李氏,她大不了以命相抵,却绝不会因此而再让自己处于完全被动的处境。
而除此之外,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玄音苦笑了下,隐隐觉得自己现在好像还有一种置身梦境的感觉。
战王那张脸,跟前世那人,如此相似。
相似到轻易就让她乱了方寸。
猝不及防间看到,她差点就要失控,而方才那番话何尝没有一种试探的成分?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在听到自己这番叛逆不敬的言语之后,他必会雷霆大怒——
对,是叛逆不敬。
如果非要把自己曾经的身份加上一个定位,那么很显然,她只是他掌控在手里的一个宠物。
而一旦宠物出现了反抗的行为,那么在主人眼里,这种行为显然就是叛逆。
曾经,这种叛逆是绝不可能被允许的。
当她日复一日在心里说服自己,她没有反抗的资格,没有叛逆的权力,当隐忍成了一种没有自我的习惯,那便也成了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可是这种主人与宠物的定位却出现了不该出现的暧昧,若有似无的感情让她一次次尝到了失控和酸涩的滋味。
这样的感情让她觉得压抑,而那个人……也常常让她觉得,连自由的呼吸都是一种奢望。
然而,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依然从未想过要逃离他。
可这世间之事,往往总是那么狗血,狗血到让你不得不怀疑这是上天的恶作剧。
“少将军。”淡淡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玄音的思绪。
下意识地抬眸,玄音看到眼前站着的两个大内高手,才蓦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皇甫家府邸的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