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连忙起身,伸出右手。黄伟也赶忙把手中的香烟,在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里掐灭,站起身,伸手和泰安握在一起。
泰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黄伟,想从黄伟的身上找到邵勇厂子产销两旺的答案。黄伟两眼冒着晶光,精明得像个猴,脸上堆着笑。身上西装笔挺,脚下皮鞋锃亮,一头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十分讲究,十分严谨的人。
两人寒暄过后,在邵勇的旁边坐下。泰安回转身,冲家有点点头,“讲讲,怎么靠上这么一大棵发财树的?”
没等家有答话,黄伟腼腆笑笑,摇摇手,抢过话头,“厂子才是我们的摇钱树,我有今天,完全是沾了邵勇哥的光。没有邵勇哥,哪有我的今天?!”
“没有你黄大老板,哪有我们今天?!这样说,我还能接受!”
邵勇摇着手,赶忙插言,拦回了黄伟的话。
泰安被俩人绕了进去,越听越糊涂。丈二金刚,一时摸不着头脑。家有见了,眨着小眼睛,笑眯眯地,抬手拍了拍泰安肩膀,“不懂吧!这就叫耗子吃猫奓,难得愿意!”
泰安愈加迷糊,直着眼睛看着,不知如何言语。见泰安满脸囧态,黄伟不忍,接话道:
“李总,不像他们说的那样。有一个事儿,我不说,你不知道。我一说,你就明白了。”
“去年春节前,我跟家有签了一份大合同,交了50万保证金。可过完年,爆发了金融危机。我手上的几个工地都下了马,囤积的钢材,价格跌去了将近一半。可为了堵银行贷款,只能割肉卖掉。十年钢铁贩,一夜穷光蛋。”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可提起这段揪心的旧事,黄伟的脸上依然呈现出痛苦的神情。他伸手抓过茶几上的香烟,叼在嘴里,啪!打着火机,慢慢点上。皱着眉头,吐了一口烟,“与邵哥的合同,我是没有能力履行了。那50万保证金,自然也就不指望了!”
黄伟垂着头,右手指间夹着香烟,左手在头上无助地摇着,“想着以后,还是干回老本行,踏踏实实,做个推销员。要是有命,也许还能东山再起。要是点背,这辈子也就这么回事啦!”
“就在我心灰意冷,打算去找工的当口儿,家有给我打电话,通知我说,老板开会研究,50万元保证金不能退给你,但可以按市场价,提50万元货。”
“保证金变成了货款。你知道吗,我当时都傻了!”
黄伟红了眼圈,声音哽咽,“我抱着脑袋想,可怎么也想不明白,天下怎么会有这么仁义的老板,还让我碰上啦!你们说,我的命得有多好啊!”
黄伟流着泪,情不自禁地晃着头,哧哧笑出声来。
“我当时就下了决心,这辈子我只卖邵哥的钢筋。只要我有一口气。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不能看着邵哥!”
黄伟说不下去了。家有抬起头,盯着泰安,“黄总到处向朋友宣传,讲我们的好。把许多朋友带过来,到厂里考察。现在行情不好,可他们有个约定,哪怕是不挣钱,也要帮我们把钢材卖出去。现在我们的市场,主要在长三角和珠三角。这都是黄总的功劳。”
“功劳谈不上。得道多助。邵哥仁义。我们不能让好人吃亏。卖谁的钢材都是卖,卖邵总的,也算我们对南大洋做份贡献。他的肩上可是扛着一个村子呢!”
泰安把目光转到邵勇身上,怔怔地看着,想从邵勇平淡的表情里,深挖出更多的秘密。邵勇抬手拍了拍黄伟的肩膀,“好兄弟!你今天不说,我还真猜不到,为什么你带来的客商,都这么实诚?!把我的厂,当成你们自己的厂。这份情,哥记下啦!”
“泰安,别看我们南大洋位置偏僻,可我们的钢材价格,一吨都比你们兴隆台多卖50元。你信不信?”
邵勇看向泰安,跷起二郎腿,不无自豪。
“信!咋能不信!有黄总和他的朋友们托着,那还差得了!”
泰安顺风打旗。邵勇却不认账,接过泰安的话,“你说的不全对!我们的钢材注册了“飞燕”商标,在南方也算个知名品牌。”
听了邵勇的话,泰安才清楚自己跟邵勇的差距,还真不是一般地大。他庆幸自己今天来对了,从邵勇这里取得了真经。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他的脑沟里冒出来,“邵勇哥,你看南大洋这边有没有地方?”
邵勇瞅瞅泰安,似乎明白了泰安的用意,略一沉吟,“泰安,欢迎你回来。地方没问题,我跟村里说说,给你在公路边征块地。”
“南大洋的地便宜,不像兴隆台,没有照的场地,一亩也快炒到二十万了吧?”
“嗯!还有比这价更高的!”
因为心事被看穿,泰安面上带着几分尴尬,可他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激动,一颗心像初恋狂跳不已。虽说心思被邵勇点破,可他仍然感激。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决定,对他和他的厂意味着什么?
简单点说,他可以通过工厂搬迁,利用土地的差价,彻底摆脱三角债。再搭上黄总这根线,他可以在短期内实现翻转。用不上二年,至多三年,他可以再挣一个钢厂。那样,他就可以成为人生的大赢家。
刚刚送走黄伟、泰安和家有,佟兰见到了高大帅气的颜光。佟兰并不认识颜光,颜光也是第一次见佟兰。帅哥美女,如金风玉露,凝视中产生一缕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