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高的特米尔,我们前进!’
飞速伸缩的液压杆和不断旋转咬合的齿轮以及伴随着齿轮一起运动的连杆发出金属特有的嘶吼声,特米尔迈开它的两条机械腿,每一步落下那沉重的身躯都让机械脚踩穿沥青路面深深透入泥土直到下面的岩床才停止。
它如同一名天降巨神一般出现在了护教军的防御阵线后面,刚刚越过面前的小坡便伸出了右臂,上面的双联装火神巨型爆弹枪旋转着吼叫着如同天际的雷电一般把它自制造之初便开始积聚的对敌人的仇恨一起泼洒出去收割着属于它的祭品。
如同人头大的火团连成一串恐怖的橙红色长鞭,旋转着抽打着攻上来的叛军阵地,纤细而脆弱的**根本无法对抗来自远古的愤怒————被命中的家伙直接便被巨大的动能矢弹撕成两半,更有甚者被子弹的动能剥离了全身的肌肉,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证明便是那几根散碎不堪的粉红色骨头。
战争引擎带来的巨大威力直接体现在了叛军和混沌杂种们的行动中,如同蚂蚁般在它脚下几乎铺满了地面的叛军被这道火鞭切割出了一个整齐的空白断面,断面另一边的叛军在他们指挥官的约束下缓慢撤回出发阵地努力不把这次撤退变成溃败,而在断面里面的叛军则成为了这一次进攻的牺牲品。
不过此刻还没有到特米尔离开的时候,前方那架耸立的战争引擎吸引了它全部的注意力,一串串代表着愤怒和悲哀的数据流通过链接电缆传入了驾驶员的核心处理器中————它在愤怒,它认得那架战犬级泰坦,那是它的僚机————特莱斯。
一股深深的悲哀像是雷电般贯穿了它的全身,几乎让它脱离了驾驶员的束缚————要知道特米尔与特莱斯是同一批走下火星铸造工厂的生产线的,它们一起并肩战斗过无数日子,尤其在隶属火星泰坦军团的时候,它们还曾经共同保卫过被虫子侵蚀的铸造世界也一同乘坐着如山岳般的空降舱降下被混沌侵蚀的世界,一起行走在那如同死星般冷寂的地表上制造出无数的死亡。
在特米尔简单的思维中,它绝对不允许自己曾经的兄弟变成面前这个样子,成为堕落者的工具。
它脱离了驾驶员的束缚,对准特莱斯举起了左臂的双联火山激光炮,激光充能的滋滋声如同灼烤着**般发出的噪音,下一瞬间一连串的激光束带着它的愤怒和悲哀便从炮口喷涌而出,像是恒星爆炸般的光芒瞬间笼罩了炮口前端久久不灭,被蒸发的雨水如同在特米尔面前炸开了一枚烟雾弹一般。
特米尔要亲自给予它的兄弟以安眠,只有火星上的引擎墓场才是它们的归宿。
不过这寄托了特米尔愤怒和哀伤的连射激光束显然无法贯穿特莱斯的虚空盾————它们只是烧毁了特莱斯的第一层虚空盾,后面还有整整四层。
等到那蒸汽散去,特米尔再次举起了左手的火山炮,可是本该反击的特莱斯却转身随着进攻的叛军一起离开了它的视线。
这种懦弱的作风顿时引起了特米尔的又一次怒火,它浑身的金属都发出了可以撼动灵魂的嘶吼声,沉重的脚步每一步都深深扎进脚下软糯的泥土中,飞溅起的泥水如同特米尔内心沸腾着的怒火四散八方。
特米尔要追上去,给予自己兄弟永恒的安眠,它知道特莱斯的脖子下方是唯一的弱点。
这时在特米尔身体内部的驾驶员正在副驾驶和被固定在机舱上的机械奴工的帮助下努力安抚着战争引擎的愤怒————特米尔是唯一一架可以运行的战争引擎了,隶属于这个分部护教军的战争引擎有一架被击毁后成了混沌的战利品,而剩下的两架引擎则因为严重的战损正在后方的铸造车间里进行着抢修。
所以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能看着这唯一能动起来的战争引擎被引入陷阱,屈辱得成为混沌的又一架战利品。
最终虔诚的祈祷安抚了特米尔的愤怒,它在转身离开前犹自不甘得看向自己兄弟离开的方向。
在脚下地面的轰鸣声中,特米尔像是一个孤独的老人一般佝偻着身躯慢慢回到了它的出发阵地,那里有整整一队的教士被紧急调拨过来准备安抚它愤怒的情绪以及帮它整修残破不堪的机体。
在地面上进行着几乎没有尽头的战斗时,头顶的太空中翡翠鸟号正闪烁着它的航行灯到达了预定的出发位置,在它修长的舰首前方便是此次的目标————VX空间站,轨道防御系统的一个控制节点。
这个空间站是与拉肯尼上面年代古老的行星激光防御阵列同一时代的产品,它的STC资料此刻已经接近遗失了,恐怕只有火星的STC库里才能找到这个空间站内部资料的一星半点。
“已经到达位置。”伴随着驾驶员的宣告声,翡翠鸟号熄灭了船尾的发动机,舰首前方的制动发动机点燃,在蓝色的离子流和船身四处的稳定火箭帮助下它静静的悬停在了太空中。
“切换到光学观察模式。”
“已切换光学模式。”
“把它投影到指挥台上。”
等面前的指挥台上出现了那纺锤形的绿色三维图像后,舰长伸手示意等在他身后的黑色身影到指挥台前来。
“这就是你要的?”他的声音有些愤怒又有些惋惜,“这玩意已经是混沌的战利品了,你看看它的外面,连防撞灯都熄灭了,天知道里面的通道里藏着什么东西。”
站在一边的李明翰轻轻拍了拍一直紧紧环抱着他左臂的卡利的手,这个小姑娘在他一回到翡翠鸟上之后便像是连体婴一般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要不是他最近一直在服用可以增强骨质的加强食品不需要去厕所,那恐怕他蹲在那里的时候卡利也要抓着他的胳膊。
眼看着又一次的努力失败,李明翰暗自叹了口气拖着卡利走到了指挥台前,他绝对相信要是舰长那双眼里能射出激光的话,此刻站在这里的就是一具冒着青烟的千疮百孔的尸体了。
他静静地走到指挥台前,低头仔细看着那细小的三维投影,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纺锤’下端的一个位置把它放大,然后他才指着那局部三维图像对舰长说道,“是的,这就是我所要的,紧急逃生通道。”
“紧急逃生通道?”舰长显然不认为这是一个好选择,“你不要告诉我你神神秘秘的在我的船上呆了这么多天,还要来了大修女的手令,就是为了让我把你们送到那逃生通道里去?”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情绪,或者该说舰长以为李明翰是在与他开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所以他接着说道,“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不过李明翰显然没有理解到舰长的幽默感,他凝重的神色表明这并不是在逗舰长笑,而是他真的要这么干,“是的。”他对舰长点了点头,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