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对方靠去。忽然,对方大喝一声:“艾丽莎,跑!”许清月听?见慌张又仓促的脚步声,对方带着小森蚺跑了。那道声音……声音……和自己?的声音一模一样……许清月怔怔愣了半响,有些?懵懂这是怎么回?事——仅剩的170个女生?里面,有谁的声音和她相同?到这个地步?“嘶——!”“嘶——嘶——!”蟒接近了,许清月几乎能感?受到它的尾巴扇过来时?带起的阴风,刮得许清月后背颤栗。“嘶!”小蛇在肩膀上催促她。许清月不敢再停留,拔腿拐进分岔道。不知?道拐过多少个分岔道,一直追在身后的蛇嘶声终于少了下去。直到再也?听?不见声响,四周静静的,许清月才停下来,坐在甬道里,背靠岩石墙壁喘气。整条甬道都是她急急呼吸的声音,格外清晰。“你看见艾丽莎了吗?”许清月摊开手,小蛇从她的肩头滑进手心,另一只手摸摸它。“它不认识我们了……”语气闷闷的,心脏也?胀胀得呼吸不畅。小蛇舔舔她的手心,舔得许清月发痒,忍不住蜷缩起手掌。“嘶嘶。”它对妈妈说。“什么?”许清月翻包,她给它带了一个很小的本子?和签字笔。手摸到笔,才想起,她没有手电筒了。在黑暗里待久了,已经能隐约分辨出一些?模糊的影,不像最初那般视野漆黑,但认字,还是不行。尽管小蛇写?下来,她也?看不清。她拉拢背包,背在背上,靠着墙壁,发呆。脑海里浮现背下的地图。地下甬道多如迷宫,被她乱跑一通,已经分不清在哪个位置。“我们去哪里?”忽然之间,她有些?迷茫。小蛇仰头看她。许清月又坚定地说:“我们去找艾丽莎吧!”她站起来,把它抱在怀里。“我还是想和它说说话,问问它怎么样了。”虽然见过它瞧热闹的亢奋样,和以前一样精神,看起来很安全,许清月到底是按耐不住想问它是怎么回?事,愿意和别人在一起是不是自愿的。想听?它亲口回?答。沿着通道,她一直走,一直走。小蛇安安静静跟着她。偶尔会发出“嘶嘶”,给她指一指路。这一路,走得格外稳当、平静。走累了,许清月坐下来休息,喂小蛇吃一点水,锤锤酸胀的小腿——动作顿住。她用指腹慢慢摩擦自己?的腿,光滑平整——那些?被蛇咬的伤口不见了!“嗯……?”她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撩起破成?两片的裤子?,弯腰去看。眼睛凑得极近,几乎快贴到腿上。朦朦胧胧的,她真?看见自己?白皙光滑的肌肤。之前被咬的伤口有血凝固的疤,一块一块,鼓起来,暗黑色的,在腿上十分明显。此时?,什么都没有。仿佛从未受过伤。被蛇群淹没撕咬的疼痛宛如一场梦。梦实在太真?实,太痛苦,让她记忆犹新。“宝宝!”她欣喜地搂住小蛇,呼吸喷在它的颊窝,她的唇贴在它的脸上,轻轻贴着。蜻蜓点水,一触即离,而后雀跃地和它分享:“宝宝,我的伤好了!”明明只是和它分享喜悦而贴着它说话,不是亲吻,更不是那种响亮得像亲哥哥一样的“啵啵”,却让昏昏欲睡的小蛇猝然抬头,碧绿的瞳孔在黑暗里震颤,像破碎的海面,荡起震骇的碧浪。颊窝滚烫烫的,她的呼吸很香很软,晕染在它的颊窝上,像将它架在火上烤,烤得浑身暖洋洋,犹如一条香喷喷的烤蛇。心脏水水甜甜的,似妈妈早晨喝的加了蜂蜜的牛奶,荡荡漾漾地快要全部泼出去。这种它心旷神怡的陌生?情绪,让小蛇慌慌张张低下头,跳进妈妈的腿窝里深深埋起来,一点也?不敢让她发现自己?的羞涩。颊窝边边爬上粉粉的红晕,让银白白的它变得粉粉嫩嫩的。心,跳得好快。脑袋,昏昏转转,快要感?受不到周围的动静。妈妈的亲亲……是这样令它荡漾,找不着南北的着迷。难怪、难怪哥哥很喜欢被妈妈亲。原来……是这样、比游在水里沉沉浮浮还要心醉昏迷。它一点也?不想睡觉了,痴痴地裂开嘴,在妈妈的腿窝里,痴痴地笑?。一会儿,它翻个身,又笑?,笑?得颊窝都陷了进去。许清月没注意到它的异样,只当它是困了——她下地底来,接近三?天?了。之前她受伤,小蛇肯定是一直守着她、照顾她,没有睡觉。它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没有睡觉,如今她捧着它,它肯定是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