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无比清明得看着火宵:“晚安。”
火宵一怔。小丫头的眼神里,没有迷惑,没有紧张,完全不似平时,会露出娇羞的神情来。此刻的她,躺在床上,眼神却是干净澄澈,没有一丝杂念,似乎脑海中,唯一要做的,就是睡觉。
火宵突然不敢直视这样的一双眼睛。他几乎是有些落荒而逃,道了一声晚安后,便迅速离开了舒小洛的房间。
舒小洛看着他离开时,微微有些踉跄的步伐,也不知在沉思些什么,慢慢,就转过身去。
火宵大概是被舒小洛看得有些心虚,本想回房的步子,却在走到房门前的那一刻,又调转了方向,往后院里走去。
月夜下,那一片奇异花,被月光照得光亮无比,晶莹剔透的让人不敢伸手去触碰。仿佛微微一用力,这花,便要碎了。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在这赏花?”慕容秋的声音自火宵的背后响起。
火宵一回头,就看到慕容秋手里提着一个小桶,里面还放着些种植花草树木的工具。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在这种花?”火宵也不甘示弱得回了她一句。
慕容秋并未放在心上,缓缓走到奇异花跟前,放下小桶,拿出其中的工具,然后慢悠悠地说了句:“你还是这般咄咄逼人。”
隔阂(3)
火宵笑笑:“你有见过温文尔雅得像水一般的皇帝么?”
慕容秋侧头,看了看火宵,说道:“我自然是没见过。不过,那也只是因为,你将他藏了起来。”说罢,她又自顾自得修剪起树枝来,好像身边的火宵,压根不存在一样。
“秋。。。。。。”火宵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将慕容秋的手拽在了自己的手心,“为什么,你还是和过去一样,总是能看穿我?”
慕容秋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从火宵的大掌中抽出:“我没有看穿你,事实上,我觉得你比谁都难以了解。”
火宵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掌。
慕容秋看他这般模样,心有不忍:“我们是回不去的,为何你还不明白?”
“我明白,可是我不信命!”火宵的自信,有时却是一种让人头痛的偏执。
慕容秋叹了口气,转身走出几步:“每年,你都会来我这看望我,其实我很感激。在这住的时间越久,人就越是容易寂寞,有时候,早晨醒来,我甚至会想不起自己是谁。你来看我,我很是感激。”
“秋。。。。。。”火宵刚想说话,就被慕容秋作了个手势,给打断了。
“听我说完,火宵。这一年里,也不知怎么了,我常常会怀念起我们三个,小时读书时的趣事,想着想着,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若梅还说我这是这么了。只有我知道,我是想家了,我想念那无忧的过去。”说到这里时,慕容秋的声音黯然了几分。
“可是,我也知道,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她重复着这句话,竟像是入魔了一般。
“你不尝试,怎知回不去?”火宵扬声,一个箭步冲到了慕容秋的面前,“我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慕容秋回过神来:“没有变过?火宵,这话,你可说得问心无愧?”慕容秋的眼神,像剑一样直刺进火宵的心中。
一瞬间,舒小洛那双明眸善睐、寥若晨星的眼睛,就闪进了火宵的心房。
当真,没有改变么?
隔阂(4)
许久,慕容秋才说道:“火宵,不要自欺欺人。你和我,永远都不可能像小时那样了。你说,碎裂的镜子,即使修补好了,可是镜上的裂痕,却是怎么也消不去的。就像,这道疤……”慕容秋的手,抚上了火宵的胸膛,然后又缩了回去。
“那一刀……呵呵,我当真是疯了,居然就那么刺了你一刀……可是,我不后悔,若是没有这一刀,也许,我就会被皇宫的生活,给折磨死了。”慕容秋说到这里时,竟是露出了凄美绝然的笑容来。
“你一直都很抗拒皇宫的生活,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才会爱上他么?毕竟,他可以远离宫中生活。。。。。。”火宵有些犹豫地说道。
“火宵,为何一直到现在,你都要这样来安慰自己?你明明知道,我和忧逸,是真心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