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晌。挥手让薛适回去。他自个儿愁眉不展的回了后宫。
如果是其他的皇室子弟,总有办法制约一二,可偏偏对于李雍,是什么法则都不通用的。
而此时,西秦的费太后出动了。
“皇上,不是哀家要帮着那南楚的怀淑公主说话,实在是阿雍的年纪也不小了,这一年拖一年的。又不娶亲,又不认祖。眼看着他那清水营还越弄越大,这样棘手的人物若不早点解决,别怪哀家说句不慈的话,迟早是西秦的心腹大患。”
“这个道理朕也明白,母后是站在朕的立场上,才会说得这样赤诚,朕又怎么会怪罪母后?”
费太后道,“皇上既然知道,就该明白哀家想让怀淑与阿雍联姻的苦心。怀淑不是个本份的丫头,若嫁了阿雍,必要借他的势,回南楚兴起一番风云。但以阿雍的才干,收伏她不在话下。一个女人,有了丈夫和孩子,总是胳膊肘往外拐的。那样就等于既给我们西秦添了份助力,又能让阿雍不那么在意清水营。甚至,咱们若能助阿雍去夺了南楚的帝位,日后南楚西秦不就是真正的一家?”
这话说得秦亨也颇为心动了。
南楚富庶,西秦剽悍,要是能并成一家,就算不是李雍当南楚皇帝,而是推他的儿子坐上皇位,那流的,可也是他们老秦家的血。
费太后又再接再厉道,“若是一直放任不管,让阿雍更加偏执,日后闹得跟当年的代王一般,又岂能善了?”
秦亨闻言心头一紧,费太后所说的代王,正是被发配到潞州的秦彦之父。
这位王爷从前秦亨也极熟,是个再斯文儒雅不过的人物,和王妃恩爱,待封地的百姓也宽容慈和,治理得井井有条。
可就是因为他太好了,让他的臣下们觉得不拥立他为皇,实在是太可惜了。便勾结了军方,妄图造成谋反的事实,逼他坐上皇位。
谁知此事被秦亨他爹,过世的先皇察觉到了。
后来也有人说,其实是代王自己向先皇坦陈一切,希望能给他的家臣们求一个宽大处理。因为他实在是不想内讧,骨肉相残。
可先皇稳住代王之后,却是把代王全家以及他的家臣们尽数杀绝了。唯独留下秦彦,不是先皇心软,而是不知谁走漏了风声,让秦彦逃脱了。
先皇当然要斩尽杀绝,但在他下了这个追杀令之后,突然开始日日夜夜的做恶梦,头痛欲裂。
太医院怎么查也查不出来原因,后来还是请来天师叶玄,给先皇算了一卦。说是代王府死了的怨灵们在骚扰先皇,让他不得安寝。如果想要他们安息,唯一的办法,是放秦彦一条生路。
如今连叶玄也算不出秦彦在哪里,也是因为他的身边跟着代王府的亡魂,干扰了他的命盘格数。
先皇无法,只得又下圣旨,撤消了那道绝杀令。又在叶玄作法时,以自己和子孙的性命发了毒誓,保证只要秦彦没有造反之心,世代都不得再伤害他和他的子孙,才让怨灵退去。
而叶玄这才能推算出秦彦的方位,命人过去一找,果然就把人找着了。
先皇不再做恶梦,却也不敢违背誓言杀了秦彦,只好把他扔到潞州,当个无足轻重的小主簿,不死不活的在那儿混日子。
其实秦亨心里。对那个堂弟还是挺同情的。
他的父皇,真的是太多疑了。不过关系到自己的龙椅,秦亨觉得。还是多疑一点好。所以,他被费太后这番话说动了。
“那不如母后先去找齐王叔婶谈谈?毕竟他们是阿雍的亲生父母,这样婚姻大事,还是应当问过他们的意思。”
费太后很满意,点头而去。
心中却在得意,要忽悠这个蠢货皇上,实在是太容易。她方才那番话说的是光冕堂皇。其实也有她不可告人的小私心。
秦亨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而是先皇元配的儿子,费太后自己的亲生儿子早就暗中对李雍掌控的清水营虎视眈眈。想接手那一处了。在这样的世道,什么王爷的虚名都是假的,只有绝对的武力才是真的。
所以费太后才这么不遗余力的想把李雍通过联姻的方式弄出去,然后帮自己的儿子得到清水营的兵权。等到自家儿孙有了实力。还怕不能把秦亨这个昏君弄下去么?
且不提费太后盘算着要怎么说动齐王和齐王妃。随着元宵宫宴的散去,冯辰香公然要求赐婚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贵族的后院。
一时之间,也不知有多少千金小姐在家打碎了碗碟,大骂她无耻。
象沈轻尘这样怨恨比较深的,甚至连夜就到后花园里扎起了诅咒冯辰香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