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她吧,从前一月才能有一次荤菜,可如今,几乎隔三岔五就能见着荤腥。
还有这片茅房,原先可是光秃秃的一块,是近两年才慢慢种上这些香花香树,弄成景观的。
但是,
冯辰香暗暗下定了决心,不管这回南楚派人来是为的什么,她一定要想办法逼人带她回去。这样的日子,她已经受够了。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要回家!
所以,她才暂且容忍了青荷这忘恩负义的丫头,明天,她还有事需要她办。等到自己能走了,就送这个贱婢上路!
冯辰香冷笑着,摸了摸自己右边的耳环。
下面的耳坠上,镶着一只小巧的猫眼石,很别致,但除非拿下来细看,否则不会发现,猫眼当中的细线那儿,其实有条细细的缝。
这只猫眼是中空的,里面装着最烈的毒药。既可以防身,也可以在危急关头,保护冯辰香的清白。
但幸运的是,李雍这潞州营里军纪森严,冯辰香干的又是扫茅房的勾当,根本没人愿意近她身边。但用来对付一个贱婢,还是足够的。
冯辰香眯眼冷笑着,开始思量自己的计划。
而青荷离开她这里不久,却是在一个士兵的陪同下。去到了中军帐。
冯辰香还是低估了李雍治军的严谨,他既然敢把这样一个毒蛇般的女子放在自己眼皮底下,又怎么可能不做丝毫防范?
营帐中。李雍正在提笔处理公文。
青荷进来之后,也不打扰,只恭顺的立在五步外,静静的等着李雍写完,搁笔,抬眼看她,“你还有机会反悔。”
青荷摇了摇头。柔顺但眸光坚定,“请营长成全!”
李雍顿了顿,少见的多说了句。“这又何必?”
青荷淡淡笑了,“听说叶村长与营长感情甚笃,恕我冒昧问一句,若是有朝一日村长表示要另嫁他人。营长会作何想?”
“这不可能。”男人不假思索的冷冷拒绝了。
青荷笑意更深了几分。“营长连这样的可能都不愿去想,那么我做出这样的决定又算得了什么?”
李雍再看着她,眸光中多了几分同情与怜惜。
青荷看得心头蓦地一酸,连个几乎陌生的人会同情,会怜惜她,可她最爱的人,为何反会做出如此伤她心的事?
青荷强忍着眼泪,不无羡慕又诚挚的说。“叶村长真是个有福气的女人。李营长,你若爱她。就请好好爱她一生一世,不要负了她。”
李雍慎重的嗯了一声,才唤人来把青荷带下去,“她要什么,就按着她的吩咐做。”
青荷再次低头拜谢,退了出去。
李雍微微叹息,收起自己处理完的公文,吹熄了灯,上马离开。
潞州府衙不远处的一处小院里,还亮着温暖的灯。
不过算算时辰,催马急行的李雍在离着还有百十来步时便放松了缰绳,马儿也很乖巧的放轻了蹄声。可便是如此,才到后门,人还没下马,门便开了。
一个身影含笑闪了出来,“小的给雍少爷牵马。”
便是李雍这样不苟言笑的人,见到他时,眼中也难得的带了几分浅浅笑意,“称心,好久不见了。怎么是你亲自来的?”
几年不见,称心早已不是从前那个顽皮淘气,又带着几分孩子气性的小厮了。他成熟了,有男人味了,也多了份沙场上历练出来的锐气,怎么看,都不象是个下人了。
但此刻,称心熟练的给李雍牵着马,仿佛依旧回到从前的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