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狼是奉了许言的命令,去周边各地收桐油。
他虽然也知道做生意要讲价,但毕竟只是个成精的老黄皮子,对经商完全是一窍不通。
什么涨价再降、偷天换日、契书陷阱之类的,完全没有概念。
就算身边有专门拨给他的副掌柜帮衬着,还是踩了不少雷。
副掌柜没有话语权,就攒了一肚子的委屈,只等着许言回来告个狠的。
许言一边听着,一边翻着手中的账本。
进出差价一比对,再翻翻签好的契约,不禁哑然失笑。
都说黄皮子成精,比人还精。
可看那上面一笔笔糊涂账,这么做生意早晚赔得裤子都不剩。
不过再对比之后会赚回来的利润,那现在的损失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许言一开始的起点就很高。
用不着锱铢必较地去抠每一分一厘,来积攒本金。
所以黄狼的这些无用损耗,都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再说,他也只跟自己签了三年的契约。
三年之后,就要归隐山林,重新去过他的自由生活。
静静等着副掌柜发泄完毕,许言才亲自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哎呀言爷,这可不敢当!”
副掌柜对黄狼虽然怨言颇多,但对许言却是真心敬畏忠心。
他是本地人,把文县的改变全看在眼里。
恨不得把许言供在头顶上膜拜了。
如今受他亲手倒的一盏茶,都觉得诚惶诚恐。
“副掌柜的,你也不必跟黄掌柜生气,他的一切言行,都到了我的授意。”
许言一句话,就把黄狼的地位先给稳住了。
若是他的地位不稳,以后做事下面的人就会阳奉阴违。
这样反而会坏事。
副掌柜一听,就把话里话外的意思给吃透了。
许言这是在给黄狼做靠山。
那他刚才的告状,岂不是拍在了马蹄子上?
这么一想,他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许言当然也把他的恐惧看在眼里。
刚才给了一棒子,现在该给甜枣了。
“副掌柜的也是为了本团座,毕竟现在身处乱世,赚钱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