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他,在这个季节,旅游的人都走了,每年五月到这里当服务员和仆僮的人也就走了,现在,这里大多数都是本地人,十几岁的人也就少了。
安德里亚送来他们要的东西,塞西莉把第一个蛤肉抛到嘴里,她看着得汶,用缓慢口气问,那显然是她心里的某些疑问:
“得汶,你和我说的你的过去——你的亲生父母——和杰克森的关系……唔,还有你想过我们——你和我——也许有什么关系。”
“的确想过,”他承认,“是的。”
他蘸了一点沙司,把蛤肉放在嘴里嚼,看着她。
“但是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说,“我的意思是,那只是用来解释我父亲为什么让我来到这里的一种感觉,但似乎相差太远。”
“什么意思?”
“我想,如果你的爱德华舅舅和他的疯了的妻子是我的亲生父母,那么亚历山大和我就是兄弟了,但为什么送走的是我而不是他?”
“有可能。”塞西莉同意。“而且,我想,很可能你是他们结婚以前出生的。”
他扬起眉毛说:“这样的话,也许我是你舅舅和他的某个女朋友的孩子。”他停了一下,看着她,“然后由你父亲照顾着。”
“我父亲?”
得汶点点头,“也许那就是我被送走的原因。也许是他出走的原因,因为他使别的女人怀孕,你的母亲容不得他了。”“那太离奇了,”她说,“如果是这种情况,我妈妈为什么还会接纳你呢?”
他耸耸肩说:“谁知道?”
“噢,得汶,”她说,她的眼睛突然睁得很大,“如果你是我哥哥,我可受不了!”
他点点头。这一点儿他明白。他喜欢塞西莉,非常喜欢。如果她变成他的妹妹,他想都不敢想。
“但是,我们必须想到有这种可能性,”他说,“你还知道你父亲的什么事情?”
她喝了一口可乐。“一点也不知道,真的。”她的眼睛挪开了,似乎怕得汶看出什么来。“有时我想起他,想如果他在我身边,也许我的生活会正常点儿。”
“什么意思?”
“也许妈妈会少些烦躁,也许这房子不会像个地窖似的。但他走了,他们毕竟是两口子。”
她把盘子向得汶推了推,“吃点吧。”她告诉他,他服从了。
“当然,”塞西莉接着说,“我不认为她曾经爱过他。真的,”塞西莉微笑着,“她和他结婚只是想报复她真正爱的人。”她等了一会儿又说:“罗夫·曼泰基。”
得汶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罗夫·曼泰基?”塞西莉哈哈大笑。“是的,我想你正在寻找秘密,一个和幽灵无关的、你可能也想听的故事。”她喝完苏打水,叫道:“嘿,安德里亚,再给我来一个好吗?”安德里亚告诉她马上来。
“快告诉我。”
“好的。这个令人不舒服的故事是这样的。在罗夫十几岁的时候生活在乌鸦绝壁,他和我妈妈关系很好——你知道我的意思。他的父亲是我们家的勤杂工,并且是我外祖父的好朋友。外祖父像对自己家的孩子一样对待他,罗夫和我的母亲、我的舅舅受同样的教育,享有几乎同样的特权。”
“那么什么时候开始不合的呢?”
“唔,我妈妈告诉我,我的爱德华舅舅,她的哥哥,总是嫉妒罗夫,因为他长得更大,反应更快,更强壮,更聪明,更好看。相比之下,我的外祖父似乎更喜欢罗夫。”
安德里亚把可乐放在塞西莉的面前,但她太专注于讲故事,而没注意到这些。“外祖父还总是希望罗夫和我的母亲结婚,并且,事实上,他们也有这样的计划。有一段时间他们的感情火热,我听说了这件事。”
得汶觉得这种想法对格兰德欧夫人来说很不协调。不能想像格兰德欧这样端庄、文静、冷漠的女人在罗夫的怀抱里是什么样子。
“但这一切都因为妈妈发现罗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而被毁坏了。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妈妈暴跳如雷,这是她从未想到的事情。”
“并且她现在还对罗夫怀恨在心。”
塞西莉喝了一口饮料,“那只是事情的一半。但也许我不应该——”
“但,你说得太多了。”
她得意地笑了。“噢,对了。但不要对这件事说一个字。你知道罗夫怎样进的监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