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司寒爵穿着一件长款黑色风衣,携裹着北欧风雪的深寒,房间里静默无比,唯有唐糖极力压抑得喘息声。
他目光平静地看着冷漠又抗拒的唐糖,随手一摸,在口袋里摸到一颗糖。
是一颗LI**IS香槟小熊软糖。
司寒爵慢条斯理地拆开包装,递给唐糖,“吃吗,很甜。”
唐糖眼底蒙着一层湿漉漉的水汽,别过头,沙哑地哽咽道,“不吃。”
“真不吃?”司寒爵眼底挑着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和哄诱,一口咬掉小熊软糖的半个脑袋,满意道,“嗯,真甜。”
他慢慢咀嚼着带着酒香的糖汁,缓缓道,“lifeisshort,makeittangtang。”
“嗯?”唐糖不解地转过头来,看着他,声音里混着浓浓的鼻音,“不是makeitsweet么?”
司寒爵道,“你还知道这个?”
唐糖小声道,“我又不笨。”
那是一句耳熟能详的美国谚语,小熊软糖的品牌名称就是这句谚语的缩写。
一颗又甜,又温暖的小熊软糖。
司寒爵低头笑了笑,“你不笨,你怎么不知道唐糖就是sweet呢。”
唐糖懵了。
他吸了吸鼻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感小心翼翼地收敛了那么一点点。
司寒爵拍了拍身边的椅子,“过来,坐。”
唐糖小声道,“我身上脏。”
昏暗的光线下,唐糖的目光里含着极力隐忍在眼眶里的一层水光,倔强的站在原地,仿佛只是一缕从黑暗里浮凸出来的脆弱的影子。
司寒爵用舌尖抵着侧脸,霍然起身。
他不过来,司寒爵干脆站起来,大步向他走过去。
唐糖惊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却被司寒爵展开风衣,连人带着藏在身后锁着手铐的双手,一起抱在怀里。
唐糖挣扎着要跑,却被司寒爵用力锁在怀里。
男人轻抚着他的后背,低声哄着,“没事了,小糖,没事了。”
他将剩下的半颗小熊软糖抵进他嘴里,唐糖最初抗拒地挣扎,最后还是投降地张开嘴,混了香槟的糖果软软地化在唇齿间,甜香味顷刻融化了紧绷了几个月的神经,泼天的委屈,顿时就洪水似的倾泻下来。
唐糖伏在司寒爵肩上,崩溃地大哭起来。
小太阳被乌云遮蔽,暴雨连天。
司寒爵耐心哄着他的小糖,心里奇怪,才第二次见面,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在听那个班导说起那些事的时候,司寒爵一个字都没信过。
唐糖不是那种人。
他那么明媚灿烂。
等唐糖稍稍冷静下来片刻,司寒爵才耐心地问起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糖逐字逐句地讲了一遍事情的始末。
突然有一笔近百万的资助金砸在唐糖头上,眼红的人太多,那个室友在寝室里刺了唐糖几句,最开始唐糖没在意,他这一辈子遭受的冷言冷语可太多了,不会因为几句话失了心智。
对方见他不温不火,犹如打在一团棉花上,变本加厉地开始骂唐糖的出生,他知道唐糖是孤儿,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口了,最后,他问唐糖,什么样的人才会拿一大笔钱出来把一个孤儿当个什么小玩意儿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