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阿哥转过头,见曹颙兴致缺缺的模样,碰了碰他的胳膊道:“你倒也仔细看看啊!”
“看这些做什么?”曹颙有些不解,就算是十六阿哥想要收房外室,也不用他跟着参考吧。
十六阿哥见他这般不解风情,不禁摇了摇头,道:“孚若,我真是佩服你,这……这每次随扈的四、五个月,你是怎么忍的?人不风流枉少年,就算你身边儿多两个侍候的,大格格还能闹腾不成?这世上女子多贤良淑德,像八嫂那样的河东狮有几个?”
曹颙笑笑,道:“修身养性,修身养性!”
十六阿哥听了,横了他一眼,道:“虚伪之极!你呀,就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也就是摊上大格格这性子绵的,可是疼到心眼里去了。要是对方是个母老虎,看你惦记不惦记美妾?”
得,这半晌的功夫,就跟娈童美妾干上了。曹颙笑着往四下里一打量,正好看到前头有个大点儿的饭馆。
已经是下晌了,到了饭点儿,曹颙也有些饿了,便对十六阿哥指了指那饭馆。
十六阿哥见曹颙不搭茬,晓得他不愿意说这个,摇了摇头,没有再吱声。
两人进了馆子,找了个靠窗户的地方坐了,赵丰、小满跟在边上侍候,魏黑等人就近寻了两个桌子坐了。
小二拿着抹布,上前擦桌子,问道:“两位爷要来点什么?小店也刚到的傻狍子肉,山鸡,口味儿地道。”
从京城到热河这十来天,十六阿哥同曹颙可是糟蹋了不少只鸡。听小二提到山鸡,十六阿哥忙摆摆手,道:“不要山鸡,要你们这里的土产,那些蘑菇什么的,狍子肉也来一份儿,无需太多,四碟八碗即可。”说着,又指了指魏黑同侍卫们坐着的那两桌,对小二道:“去那边儿,问他们要吃什么,可着好的上。”
说完,十六阿哥又冲旁边侍立的赵丰扬扬下巴。赵丰侍候他多年,自是晓得意思,从荷包里掏出半把铜钱来,打赏了那小二。
小二见来了阔绰的主顾,腰弯得更低,脸上笑开花儿了一般,一边同账房高声唱了几个菜名,一边往魏黑他们那两桌去问菜。
这边,已经有掌柜的,亲自端了壶茶过来,给曹颙同十六阿哥斟上,又说了两句奉承话,他才下去。
十六阿哥很少在外头吃饭。见了这掌柜的做派,觉得有些稀奇,笑着对曹颙道:“实说起来,这买卖人家的饭也不好吃,你那点心铺子预备得怎么样了?”
曹颙道:“要从苏杭同广州请大师傅,虽说已经到京几个,但还是不够使,想着再多弄些点心样子,日子恐怕要耽搁些,中秋能开业就算早的。”
十六阿哥点点头。道:“上次我朝你要的方子,已经进呈给皇阿玛看了。听说太后很是喜欢其中的两种点心,后宫也有不少贵人喜欢这个,已经传到外头王府来。等过些日子,动静小些个,我再同你想想其他法子。上行下效,宫里时兴吃南味儿点心,才有人在市面上特特的寻来巴结,如此这般才快些。如今,这京里的衣服样子、首饰、菜谱,都是跟着宫里的走呢!”
那还是上月间,曹颙无意跟十六阿哥提到,家里要置办个南点铺子,当时十六说要两个点心方子。
曹颙还当他是要给福晋预备的,便选了几种京城不常见的,让师傅写了做法,给十六阿哥,没想到他却是为了帮衬自己个儿一把……
“这……”曹颙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了,但是说谢的话又太客套了,便笑笑,道:“承十六爷的情了,等到开业时,再劳烦十六爷给写个招牌是顶好的。”
十六阿哥笑道:“既是你开口,那自是没问题。只是你也不能使白工,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倒说说。拿什么来谢我?”
曹颙想起曹寅家书中提到闲暇无事,整理戏曲谱子之事,道:“等十六爷开府时,我准备个班子送你如何?”
十六阿哥闻言大喜,道:“好,好,我稀罕这个,咱可是一言为定……”
他伸出手来,还想着同曹颙来个合掌击十什么的,面上的笑容却已僵住了。
曹颙见他神色有异,顺着他的视线,往窗外望去。就见斜对过人来人往,甚是热闹。门口有几人站着,正同对面那人不晓得说什么。对面那人又是作揖,又是点头的,做求饶的。
那求饶之人四十多岁,看着却是有些面熟,曹颙还寻思这人到底是谁,打哪里见过,就听十六阿哥冷哼一声,道:“赵丰,你过来给爷瞧瞧,莫非是爷眼花了不成?”
赵丰听十六阿哥语气不善,忙凑过身子,往外头瞅了,却是“咦”了一声,带着几分诧异道:“主子,是陶进孝。”
曹颙在旁,甚是意外。虽说刚才看得是侧影,没有认出来,但是他却是晓得陶进孝此人的。陶进孝是十六阿哥身边的管事公公之一,资格并不亚于一直跟在十六阿哥身边的太监赵丰。
十六阿哥闻言,面色已经阴沉下来,道:“那狗奴才边上站着的两个看着面熟,是十五爷身边儿的?”
赵丰巴脖,仔细看了,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