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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的人都经受过各种训练,远比普通民众要清醒的多,对他们来说,困在建筑内饿死渴死是一种非常憋屈的死法,与其这样无望的等待下去,不如奋力一搏,做最后的努力。
哪怕……不幸死在外面,至少死的有价值。
次日,超出预计数量的自愿者加入了外出的车队。这趟任务外出的负责队长看着面前一张张年轻的脸,内心触动又不忍,最终让副手拿来名单,将有年迈家人或是年幼孩子随队伍一起避难的战士剔除了出去。
避难区的建筑里面,被困的民众听见了外面车子驶动的声音,有人不明所以,纷纷跑到窗前,扒着玻璃企图弄清楚外面的动静。
可光凭看,根本就看不见,只能开始胡乱猜测。
“是车子的声音!好像还不止一辆!部队的人要走!”
“外面雾这么浓,车子开得出去吗?”
“能见度虽然低,但只要开慢点总归能开出去,雾里面那种诡异生物又不能拿车子怎么样,人只要不下车就是安全的,就算下了车部队的人不也有防护服吗?”
“等等——不对啊!难道这是他们准备自己离开,把我们留在这里?”
“不可能吧……这么多人呢,之前不还是在发食物和水,怎么会……”这些不赞同的比较清醒理智的声音,很快被其他人慌乱无措的猜测声音所淹没。
但众人再怎么慌,一栋建筑里终究有不少人,大家哪怕是吵架,也有人提供不同意见,不至于鲁莽行事。
某栋位置偏远的建筑里,有人耐不住了,他叫张见,这栋建筑的幸存者不多,且有几个都是年迈的老人。
部队最后一次发放食水是在五天之前,那次表示现在食物紧张,让他们节省一点吃,部队会想办法,但也希望大家配合。
带着那几个年迈老人的是个从人,从人的主人在“红莲”灾难期间就遇难了,临死之前,将自己的双亲托付给了自己的从人。
他待这个保姆型的从人很好,从人记挂对方的情谊,在混乱的城区找到主人的双亲,连同双亲几个年长的邻居一起逃了出来。
他们运气好,中途遇到了这个部队的救援小分队,之后一路平安来了这个度假区。
如今食物紧张,张见看到一个从人、数个老人也分得了和自己一样数量的方便米饭、肉罐头、水果干等食水,内心极度不平衡。几个快要入土的老人,一个地位底下的从人,凭什么?
终于,在四天前的夜里,他突袭了那个从人,打破他的头,将他打晕,然后用绳子将他绑在了房间的一个铁架子上。
没了从人制约,他很快将其他几个老人驱赶到一间没有窗的房间里,丢了几包方便面几瓶水进去,然后锁上了门。
他占据了他们的食水,这四天,只间或给从人喂过一些水,一些吃剩下的方便面碎渣,其他食物他全部独占,并且没有故意节省,一日三餐,顿顿饱饭。
但四天,食物还是见底了。
他听到部队车子的动静,以为他们打算抛弃他们这些幸存者累赘自己离开,他也没人可以商量,着急之下,用衣物裹紧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肤,打开建筑的门冲了出去,想要追赶车队。
张见在室内困了十多天,一踏入灰雾中就懵住了。
躲在室内的时候还不觉得,可一离开建筑没几步,发现无论前面还是左右侧,从前距离不远的其他建筑,还有小道旁的植物,全部都看不见,就像消失了。
甚至连他刚刚冲出来的建筑门都已经陷入灰雾里看不清了,整个世界就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一样。
一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分辨了好一会才发现那是一棵树,可周围又没有风,树叶怎么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呢?
数秒之后,细微的啪嗒一声,一块小小的血红色软体落在他的肩膀上,再然后,软体如同下雨一下,连续不断的从树上落下,一个个爬满他全身。
他明明用衣物裹紧了自己,可却依然感觉到了疼痛,他开始疯狂的拍打,想把身上的红色软体拍落,可很快他的手臂和掌心也贴上了红色软体。
它们仿佛长了吸盘一样,一旦贴上就再也弄不掉了。
刺痛感从身体每一处传来,但很快这种痛感就消失了。
他感觉自己的体重仿佛加了一倍,思绪也变得迟钝起来,他艰难的在灰雾里寻找自己出来时的建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偏离了原本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