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听了米万水的肺腑之言,后背发凉。
心想:看来,章立野绝对是个无耻之徒,他的那几个弟子,也都不是好玩意儿。更可怕的是,怎么会一个不乐意,就大多数王家军一起反叛?
说不定,管山河章立野本就是一伙儿,联手对付王园,一旦王园成就大业,他俩坐地分肥,而王家父子,只有被灭门一个结果。
花女神的提醒太及时了,要不,死全家都不知道死在了谁的手里。
范千山:“王定老贼,啰嗦什么?子时已到,谁死谁活,就靠手里的家伙儿了。”
王定绝非浪得虚名,他已经定了下来:
“想早点死,不难。那样吧,范千山米万水还有那个陶千树,你仨,我的仨儿子,你六个先拼命。都是一个师父的弟子,相互摸底,老夫不占尔等便宜。
“老夫的仨儿子死在你仨手里,老夫这颗人头,任凭你们拿去官府领赏,全家性命,也任凭处置。你仨死在小儿手里,剩余的那些,愿意再跟着老夫的,既往不咎,愿意自寻门路另投明主的,老夫家里,还有几两散碎银子,一人五十两白银,拿钱走人,绝不相害。你俩看,这么办,行不行?”
话刚落音,徐通扬在军帐里就轻轻喊了一声:“漂亮!”
皮大花可以睡成死母猪,他徐通扬不可能睡觉,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外面的情况。
一番言辞,范千山米万水身后,军心动摇,不等他俩开口,一大半都欢呼起来:“愿意!就这么办!主君不要食言!”
王定转身,从王保大手里夺过一把腰刀,两手用力,腰刀稍稍折弯,再用力,断成两截。王定把断刀仍在地上:
“看见了没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老夫食言,有如此刀。”
陶千树一直坐在范千山米万水身后,王定话没说完,他就前出一步,和俩师兄并肩而立,朝王定深深一揖:
“主君。这是陶千树最后尊您一声主君,此后,骂你,就叫你老贼、王老贼,不骂你,就叫你老王了。君臣之义,至此已绝。从此,你我便是死仇,誓不两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老王愿不愿意让在下说出来。”
王定略为思忖,深感自己眼不识人,所误太多。像陶千树这样的,怎么没有早一点儿发现,加以重用?章立野范千山米万水,都是草包,只有这个陶千树,是可造之材……唉,悔之晚矣!
一切为时已晚,那就听他说些什么:“陶小英雄,但说无妨。”
陶千树:“说是不情之请,也是实属无奈。小子自从进入恩师门下,一直和侯万山侯师弟一起练功,也同时上阵,相互配合,才会更好发挥,单打独斗,往往力不从心。
“小子想让师弟侯万山和小子一起出阵,迎战三位王氏师兄弟。如果王老前辈觉得吃亏,可以在两边的人里,任意再选两个相助,我师兄弟四人,和王老前辈的五人对阵,生死由命。不知道王老前辈认可不认可。”
以三战三,王定有必胜的把握,这些人的武功,他都看得烂熟于心,所以,才有这么一个看似绝对公平,实则完全一边倒、碾压性的动议。
没想到,三言两语,就被这个后生晚辈给拆得七零八落。
答应,胜负难料不说,自己还是以多战少,输了,输的不是一场胜负,而是一家人的性命,绝对输不起;不答应,这陶千树必定还有别的说辞,难道,一直不答应下去?
王定正在犹疑不定,一个人离开花女神的大帐,一溜烟儿跑过来,近了,发现是蓝三。
这个愣头愣脑的蓝三呼哧呼哧来到阵前,站在中间,对着陶千树:
“你叫那个侯万山上吧,别找别人了,我算一个,跟王家仨混蛋一帮。你们偷袭,杀了我大……二师兄,范千山欠我一条人命,别人不能杀他,米万水也是我的。”
温大柱并不觉得自己喧宾夺主,在直接替双方决定怎么拼命,他就觉得这是唯一替大师兄皮全占报仇的机会,他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