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凌霄:“喝酒,为恩师巫太章送行!”
徐通扬喝了一坛,第二坛打开,喝了几口,肚子受不了了,放下酒坛,也不看二女,直接进了一个小洞,睡觉去了。
包凌霄喝了半坛子,放下来,也找了一个小洞,进去睡觉。
崔一喝了一大半,见二人都进去了,用力揉揉肚子,端起酒坛,又喝了几斤,抱着酒坛子跳了几十下,把余下的酒喝完,跌跌撞撞进了一个小洞,也去睡觉。
喝酒送行,也许没什么大毛病,喝过了就睡,那就算庆祝了。包凌霄性格粗豪,一向不往细处多想,她认为,喝多了就睡,才是本色。
徐通扬一觉醒来,走出小洞,却见包凌霄弯腰放下一个空酒坛,站起来,只顾往洞里走,根本没有看见自己。显然,这是又睡觉去了。徐通扬也不说话,出了流玉坊,一路连跳带跑,四处巡查。
奔行大概两个时辰,最后来到畅怀亭,一脚踢开后厨门,却是一个巨大的山洞,看进去,大约一里远近,山洞转弯,里面除了炊具碗筷之类,还有一千多坛南太行。巫太章说她这里有几千坛,看来,夸大其词了,应该两千坛都没有。
估计,不是她让巫太青们运走,就是巫太青晒太应自作主张弄走了,或者,她不关心这些琐事,那些酒,早就都被谁悄悄喝了。
转过弯,又有一里远近,空空如也。再转弯,拾阶而下,一连十几个弯,向下已经不下百步,甚是阴冷,却还是明亮如初。
下面水声响亮,像是个地下河。
曲曲折折几个弯儿走下来,暗河汹涌,波涛翻滚。站在岸边,看不了多远就被岩石挡住了视线。但是,脚下的石头显然被无数人踩过,都踩成了明显的小道。
沿着“熟路”前行,弯腰绕过一块巨石,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天然大洞,像是个大厦,深广各不下三十丈,高也足有十丈,怪石参差;有些石棱上面,黑乎乎的血迹已经足有手掌那么厚,血腥味扑鼻而来,甚是阴森可怖。
地面,散落着各种刑具。踩着,有点儿软软的,用脚一搓,一大块凝结的血快被搓起来,恶臭扑面而来。
“呸!厨房,也是巫太章的屠宰场,酒坛后面,却是尸山血海,而尸山血海之后,是那一百三十万尸儡和阴兵的新生之处!
“只听说过有的玄门秘术,可以把动物制成傀儡,没想到,这巫太章,居然可以把死人也制成傀儡,那么,她是把人的魂魄拘禁起来弄成了阴兵,还是什么法术弄成的幻象?除了阎罗殿,还有别的什么谁,会锁拿人的灵魂?太不可思议!
“那么,阎罗殿的生意,是不是就不行了?这里,连牛头马面也进不来?巫太章的本领,也太大了一些吧?或者说,现在,还有一种势力,正在取代阎罗殿?阎罗殿是玉皇的执行机构,那么,玉皇怎么不说话?”
这几段话,徐通扬站在这条暗河的岸边大声叫喊出来。
这是这么久以来极端压抑的结果,也是无意之中,对无数不可理解、不能思议的无奈对抗。
这暗河之水,应该是绝对纯净、丝毫不受玷污的净水,怎么会想象得到,竟然会几十年如一日被污血玷污。
徐通扬胃里翻腾,几欲狂呕,不敢停留,一路跑着返回到巫太章后厨。伸手,使出最近练得突飞猛进的隔空取物,六坛南太行悠悠而起,三坛一摞,叠在手掌上。
又是一路狂奔,来到流玉坊,进入大洞,两臂平伸,踏水而过。放下酒坛,一跃而回,落到池子沿,脱鞋,拿着看,仅仅湿了鞋底。大叫一声:“巫太章,便宜你了!”
扭头一看,崔一包凌霄都站在他身后,一脸惊异。
包凌霄:“徐公子,怎么了?”
崔一:“找不到出口?”
徐通扬:“找到了死人的口,血盆大口。出口,忘得干干净净。那些喽啰们居住之地,也看了个仔仔细细,跟出口没有任何关系。”
崔一:“六坛酒,比一条壮汉还要重些,徐公子神功大成,比巫太章说得厉害多了,也算可喜可贺。”
徐通扬:“这里最多算是踏水行,人世间,应该是踏浪行,更兼风狂雨骤乱箭纷飞,遇过走过,那时候,才能说有所成就。”